墨染眨着眼脸。“女儿不明白……”
“你迟迟不肯允婚,难道不是因为娘在你心上绕了个结吗?”她抬手轻触女儿美丽的脸庞。“我与你父亲夫妻之情虽不再,可仍有夫妻之义!这样不好吗?”
墨染望着母亲善解人意的眸子,一股酸楚自心中涌上。“娘……”
“这几年苦了你了。”她叹口气。当年为了官人纳妾一事,她尖叫嘶喊、痛不欲生,激狂的举动让她辛苦怀上的胎儿流产……她的心抽痛了一下,想到她未能出世的孩儿,胸口便不由得一阵紧缩。
她的痛苦、疯狂吓坏了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墨染,多年后再回想,她的悲痛必在女儿心上烙了印……
“女儿不苦。”墨染摇头,却觉有些晕眩,她眨眨眸子,努力定下心神。
祝婉青轻触她的发丝。“听娘一句话,别为娘与你父亲操心了。”有些人、有些事,过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墨染开口欲言,但一时之间却不知要说什么。
“不是要去看你婉姨吗?”祝婉青漾着笑。“别太晚回来。”
墨染颔首。
“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受凉了?”她关心的加问了一句。
“女儿很好。”墨染语调平稳地保证,缓缓转身欲离去,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道:“隋公子的母亲已在五年前去世了。”
祝婉青难掩脸上的诧异之情。
“女儿想……该让您知道这事……”她又望了母亲一眼后才离开。
祝婉青站在廊应上,未动分毫,良久,只见她长叹一声,回身步入佛堂,轻轻掩上房门。
如低吟的诵经声再次响起……
“快点儿你们,就在前头了。”翟沐文督促落在后头的人儿。
“你别急行不行?像个野丫头似的,难怪没人敢上门来说亲。”翟启允大摇其头。
“你说什么?!”翟沐文冲到他面前,一脸不悦,她有张娇俏的脸,身材与墨染相仿。
“你们别闹了。”墨染笑着打圆场。
“他们兄妹就这样,说也说不听。”祝婉容有张圆脸,身材丰润,丹凤眼、丰唇,穿着一袭暗红色的绉纱背子,里头是深色的糯衣与深蓝长裙。
“姨,我要买蝎子。”翟红笙扯着墨染的手,她是翟府大房的孙女!首砒两丫髻,面容清秀,穿着红儒衣,红长裤,今年六岁。
“不行。”出声的是翟启允。“那有毒。”
翟红笙朝叔叔皱皱眉。“我知道,我就想看看嘛!”
她的话让一旁的寅辰瑟缩了一下,红笙小姐从小就喜欢一些怪里怪气的东西,什么蟾蜍、蚯蚓、蜈蚣、毒蛇、钟馗画像、牛头马面……反正愈丑愈没人爱的东西,她就愈喜欢,她还曾被她饲养的蟾蜍给吓了一大跳呢!
“别买那种东西。”祝婉容也摇头。府里的丫鬟、小姐,没有一个没被她吓过的。
“你们快点行不行?”翟沐文催促着。“你们再不跟上,我就要先走罗!”
翟启允摇头。“不过就是穿线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今天有一家丝行开张,办了刺绣、穿针引线的比赛,无非是吸引人潮的噱头,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女红有什么好看的!若是来个拭瘁擂台赛,他还有点兴趣。
一行人往前不久,便见到聚集的人潮,翟沐文拉着母亲往前挤去,墨染则亲砒红笙站在外缘,没想进去凑热闹,瞧着这么多人,她就觉得头发晕。
“姨,这儿人多,咱们到别处逛逛去。”红笙拉拉她的手。
“你们别私自行动,我一个人顾不了你们两边。”翟启允说道。
“小姐,咱们也去瞧瞧穿线比赛好不好?”寅辰一脸的期盼。
墨染正欲开口,却瞥见屈问同在前头人群外缘站着,她直觉地雷砒红笙往一旁躲去。
“墨染,你要去哪儿?”翟启允跟着她。
“我想到别处逛去。”墨染回答。
“小姐不留下来看比赛吗?”寅辰一脸的失望。
墨染微微一笑。“你若想看便留下——”
“那怎么行!”寅辰打断主子的话。
翟启允开口,“可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