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红笙到『客歇居』等你们。”墨染打断他的话。“你毋需担心。”
“可是——”
“你看好沐文便行了。”墨染浅笑。“一会儿她不知又会野到哪儿去了。”
“允少爷放心,有我在小姐身边。”寅辰说道。虽然她很想瞧瞧穿线比赛,可主子不愿意,她也只好放弃。
一旁的红笙早已等不及,拉着墨染蹦蹦跳跳的离去。“走罗——”
“喂——”翟启允看着墨染背影,又看看陷在人群里的母亲与妹妹,最后只得摸摸头。唉——陪女人出来就是麻烦。
“红笙,咱们到隔壁街好不好?”墨染说道,不想与屈问同碰上。近日,他来府上来得勤,让她惴惴不安。
“可我要看蝎子。”红笙不依。
她的话让寅辰抖了一下。
墨染笑道:“说不准隔壁街有更好玩的,上回我瞧见有个书生画了地狱图,路过的旁人还被吓着了,若不快些过去,说不准让人给买走了。”
闻言,红笙眼睛一亮。“是吗?那我们快去看,等会儿再来瞧蝎子。”
墨染微笑着转入巷弄里,下意识地朝后望了一眼,对屈公子幼砒些许歉意。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感,可她现在实在无心考虑自己的婚事,而他的紧追不舍,只会让她无法平心静气去想一些事情。
第四章
扬州自隋朝开大运河,以其为起点,后来成为着名都市,至唐达到了空前繁华:筢虽屡遭祸乱,经济凋敝,可后因宋漕运发达,遂再次崛起,成为漕运重镇。
宋史记载,“土壤膏沃,有茶、盐、丝、帛之利”,人“善商贾,多高赀之家”。
漕运又可分“民运”、“军运”、“长运”与“支运”,以汴京为中心,汴河、黄河、惠民河、五丈河四河为骨干,其运道,河渠交汇、联络,达到四通八达之际,形成漕运网。
而“民运”中,又以翟帮为个中翘楚,掌握东南诸路的进出。
隋曜权望着堂上翟帮当家翟玄领,他面容可亲,年纪三十上下,听说三年前接了船帮后,将船帮整治得井井有条,丝毫不逊其祖父翟募景。
“兄台是……”翟玄领上前,身后跟着两位随侍他多年的左右手。
“隋曜权。”他直接报上姓名。
翟玄领眨了一下眸子,和善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京城丝行大贾,久仰。”他朗声对一旁吩咐了句,“奉茶。”
隋曜权挥袍而坐,翟玄领与他相隔而坐,两人中间隔着一暗红茶桌。
“我前些日子听说丝行大老们因你来扬州一事,各个如临大敌。”翟玄领说道。
据他所知,隋曜权手上的“绣冠坊”自祖父一代就开始经营,到他父亲隋稷仑时成长茁壮,甚至还进了宫,成为御用丝绸。
绣冠坊在北方一带极负盛名,不过,听说五年前隋夫人去世后,隋稷仑无心经商,就将担子全交给了儿子;隋曜权承袭其父之风,冷静而果决,将绣冠坊更加壮大。
隋曜权微扬嘴角,他们如临大敌,他可是备受困扰,这几日上门求见的人不知凡几。
“听说没一个能见着隋兄。”翟玄领笑道。“没想到在下有这个荣幸。”
女婢端着几案走进堂,奉茶后福身告退。
“隋兄今日来是为了……”
“想与贵帮做件买卖。”他不拐弯抹角的直言。
翟玄领微笑。“愿闻其详。”
“每个月绣冠坊将会有一批货从北方运来,而水运载货量大——”
“爹——”
这突如其来的叫嚷声打断隋曜权的话语,他偏过头,瞧见一名女童拿着竹笼奔进来。
“爹,你瞧我买的鳖还有蛇。”红笙高兴地跑到父亲身边。
“你怎么没待在家里?”翟玄领抚了一下女儿的头,却发现她肩上缠了条一尺长的蛇,他未露惊慌之色,只是不着痕迹地抓住它的头。
墨染跨进屋内,原本含笑的嘴角在瞧见隋曜权时愣了一下。“隋公子。”
隋曜权颔首以对,倒不讶异,因为他探查过文府,自然知晓两家有姻亲关系,不过,再次见到她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觉,自偕天寺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