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都看得出晏浔的欲言又止,这种情况下别人不说,我肯定不想问,连他都顾及我,那想来我会为难。
我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故作乖顺的站在旁边,等待晏浔犹豫完。
他还是说了,简单的说了他和晏洺的难处,无非是太妃一派的强硬,他们屡次拿捏不住。
我不明白,惊恐的意识到,晏浔居然会把权争的希望寄托一部分在我身上。
我说:“你认真的?”
晏浔竟然很认真:“你暗示过我对付太妃,不是吗?”
我想了又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在厢月要被嫁给国公府的节骨眼上,我确实忘我的表达了赶紧扳掉太妃,大家都能松一口气的意思。
但我那是着急,我只是想保护厢月,保护厢月的心思晏浔应该理解,但我没想到他居然记挂这句话。
晏浔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看来聪明如晏浔晏洺,也还是难敌太妃,浔王府的门客也没人打破僵局么,居然找到我这儿来了。
我难免有点得意,却不敢忘形。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说:“我的意见就是别听我的意见。”
天太热,即便我已经尽可能减掉了衣服的层数,但还是被长至脚踝手腕的裙袍闷的透不过气。
我一直小心维持的心静在晏浔来时便被打破,不安和气温让我不断的流汗,汗水自上而下,打湿了我鬓角,我更烦躁。
晏浔说:“那你也要先说说看。”
晏浔极少笑出来,我老早就觉得他不吉利,这么热的天,他一滴汗水都没有,稳稳的负手而立。
他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了,遮阳的层层纱幔把他半隐在阴影里,宿莽踩在门槛上,抱着膀子靠着门框。
若是荀嬷嬷看见了一定会骂他的,荀嬷嬷说踩门槛不吉利。
我看看晏浔又看看宿莽,怎么看怎么不祥,心理作用,我甚至觉得这房子都邪性起来。
我也不热了,难得一阵小风,吹抚细汗,背脊凉嗖嗖的。
找了离晏浔最远的位置坐下,我说你别急,容我想想。
我越想集中越难集中,无意间视线略过晏浔就在他的凝视中打了个冷战,我背过身去避免跟他视线交汇。
我想着所有跟太妃有关的信息,我才见过太妃几次,这才难为我了。
我想起太妃年轻的容貌,和那日亭魄带着我和厢月去救被太妃动了心思的晏潇。
嫪毐薛怀义,褒姒苏妲己,我说:“要么你搜罗些美男对付她吧。”
晏浔没说话,在阴影里也没动,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他是否睡着了,宿莽在我身旁开口:“搜罗美男对付你倒是十有**能成。”
我回头用缠起的腰扇轻轻推走他,他摊开两只手,嘴上带笑,垂眸看着自己腰腹上的扇子,慢腾腾的退远,抬眸看我一眼,妖气十足。
晏浔克制的咳了一声,宿莽跳起来窜上屋顶走掉了。
我问:“不行吗?据我所知…”我想起来那日太妃寝殿里满眼防备的晏潇。
我说:“据我所知,这不是不行啊。”
晏浔不说话,不说话就是不行,我明白。
我想了半天,我连她寝殿里门口琉璃花瓶的花纹都想起来了,也没想到怎么对付她。
我说:“我没办法了,要不你们感化她吧,晨昏定省,好好孝顺她,高明否?”
晏浔很深的呼了口气,眼见要发怒,我一直避免惹怒他,否则新仇旧怨我可吃不消。我说:“方才听殿下咳了一声,咳疾未愈吗?”
晏浔已经忍无可忍,他说:“要你出谋划策不是要听你说些不着边际的混账话,你当太妃是什么人,随便哪个来路不明的男子也能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