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蓬山医馆看似寻常,实则有几十名麒麟卫守在暗处,除去魏桓外,没有谁能踏足卧房,甚至这人还颇为小心眼的雁娘驱至别的房间,此种行径简直与圈画领地的野兽无异。
忍冬被魏桓跋扈举动气得面颊涨红,狠狠拧着他的胳膊,可后者常年习武,完全不把忍冬的力气放在眼里,只由着她闹。
折腾两次后,雁娘倒也学聪明了。
若是魏桓待在医馆,她便安生待在房间,多学几道药方;若是魏桓不在,她便凑到忍冬跟前,缠着她教自己认些生僻的字。
粗粝指腹拭去腮边的水珠,魏桓扳过忍冬的身子,迫使其面向自己,眸光瞥见微微散开的襟口时,喉结不由上下滑动了一瞬。
忍冬以为她怀孕之后没有多大变化,但某些细微之处的改变,唯有他才能发觉。
譬如在昏黄烛火映照下,透过被濡湿的薄衫,恰能瞧见比往日更为丰盈的温软,以及如牛乳般白皙的肌理。
魏桓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哑声道:“怎么不把头发绞干,当心着了凉。”
说着,他拿起木架上的软布,颇为生疏的为忍冬擦干发间水渍。
“若是不出意外,明日会有人使计将你引到京郊,不必担忧,随她过去便是,云杉会扮作丫鬟陪在你身边,以防有意外发生。”
忍冬诧异的望着他,呐呐问:“是焉氏的人?”
魏桓轻轻颔首。
“三皇子一直在宿月溪和郭玉琰之间摇摆不定,前者虽说病弱,姿容却颇为出挑,而那位郭小姐相貌与郭州将军相似,身形修长挺拔,倒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忍冬眨了眨眼,语气笃定,“三皇子更倾向于宿月溪,对吗?”
魏桓眉梢微挑,没料想忍冬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猜出真相。
“殿下方才说了,郭小姐与宿月溪一样,都是家世出众的贵女,且她适宜习武,身子骨必定十分强健,若三皇子对郭小姐有意,直接迎娶她便是,如今耽搁了这么长时日,只能说明三皇子是贪图渔色之辈,想择更加美貌的宿月溪为正妃。”
魏桓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对三皇子的鄙夷。
“他若是真心求娶宿月溪也就罢了,偏又嫌弃她衰败的身体,怕无法诞育嫡子,这才久久未做下决定,要是宿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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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时候不早,魏桓没再多言,他起身吹熄烛火,和忍冬一起上了榻。
原本忍冬是睡在内侧,背脊紧贴冰冷的砖墙,刻意拉开与魏桓的距离,但到了夜半时分,她便被青年牢牢揽入怀中,似交颈鸳鸯般相拥而眠。
翌日清早,忍冬收拾妥当前往医馆,还没等她喝口茶歇一歇,突然有个高瘦的婆子冲进来,身上穿着灰灰扑扑的衣裳,双眼红肿,仿佛哭了许久,一看到忍冬便用力攥住她的手腕,不住哀求。
“大夫,我家儿媳前些日子被牛车撞断了腿,许是没养好,这几天腿上的皮肉竟开始化脓溃烂,老身听闻蓬山医馆的大夫医术高明、妙手仁心,求您救我儿媳一命。”
婆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力向忍冬叩头,不出片刻,额间便一片青紫,隐隐有血丝沾染在石板上。
想起魏桓说过的话,忍冬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目光从婆子光洁细腻的指腹掠过,心里便笃定了七八分。
她状似无意地问:“大娘,您那儿媳此刻在何处,怎么不将她送到医馆?”
眼前这个狼狈可怜的婆子,正是焉氏的心腹徐嬷嬷。
她抹了把泪,哭道:“我儿媳伤得太重,如今已经不能挪动了,麻烦陆大夫亲自出诊一趟,老身就算变卖家财,也会筹措药费、付清诊金。”
“那的确不能耽搁,我这就随您回家,尽全力为您儿媳诊治。”
闻言,徐嬷嬷眸底划过喜色,她深深吸气,确定自己不露破绽后,才快步走上前,欲帮忍冬提拎着药箱。
“丫鬟随我一同过去,就不必麻烦您了。”
忍冬看了云杉一眼,后者忙不迭地接过药箱,那副纤瘦柔弱的模样,自然无法让徐嬷嬷生出半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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