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昇,你没事就好,哪怕误会我也罢,只要你没事就好。”
微风一吹,音调散在空气了,只余下一阵淡淡的无助。
暗夜里,疾步而去的箫昇似有感触的停下脚步,他转身看着烽火台处,火光闪烁,却根本看不到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只有坚韧沉默的青石堆砌而成的城墙还默默的固守在原地。
“穆楠,我对你再不敢有奢望了。”你我相处陌路也罢,我断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期望了。
☆、暴露
第二日,箫昇是在将士们齐整的步伐声醒来的。
出来后,便发觉营帐顿时少了许多,一问之下,才知道北蛮与西風结盟攻打西疆,少将军紧急调兵前去支援。
张牛两位将军带着整个营帐近一半的人人赶赴西疆,余下的也不过三万人。
张牛两位将军刚走,城门下便聚集了近万的敌兵,像是知道我军的所有动态一般,及时的近乎到了料事如神的地步。
整个军营都弥漫着恐慌窒息的气氛,各自奔走着,各自担忧着。
此时少将军临危不乱,一手提着银剑,纵马飞驰而去,跟在她身后的是步调一致神情肃穆的北疆战士。
就连那个今晨刚刚苏醒过来的孟泽,也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骑在马背上的穆楠依旧带着面具,箫昇仰着头看着她神情漠然的从自己的身边走过。
那一刹那,竟生出一种就此别过的失落感。
他与往日一样,爬到烽火台上看着两军交接。
穆楠的阵法与张牛两将有很大的区别,刀光剑影,将士们歪着身子顶着盾牌只为躲避着来自敌军的密若烟雨的箭林。
独独穆楠一人在马上驰骋,剑刃飞舞的挥去近身不得的羽箭,一步步向着敌军逼近。
站在他身边的军师,眼目间透着自豪的神采:“此番擒贼先擒王只有基于少将军的武艺与胆识,方能成功!”
箫昇不语,只默默的看着穆楠一路驰骋着,有不少羽箭几乎是堪堪的贴着她的肩腹,可是他依旧无所畏惧,不知疲倦的挥动着手中的银剑,那么执着,那么肯定,那么拼尽全力的去维护着北疆战士用性命从敌军手里一寸一寸的躲过来的国土。
什么样的信念,值得你豁出性命?
什么样的眷念,需要用鲜血来证明?
箫昇忽的有些挫败,倘若是其他的事情,他还可以找出千万种不同的理由来告诉自己放弃,但是如今,似乎有些迟了。
因为,他发现,他已经一厢情愿的陷的太深了,他刚才甚至会担心着,害怕着,羽箭每贴近一次,心就狠狠的揪着。
入戏太深,还可以任意的抽身离去吗?
远处,那个一身纯白色战袍的将军已然里敌军部队不过几丈的距离,她灵活一跃,足尖踏过马首,踩过端着箭弩射箭的敌兵,持剑朝着那个端坐在马匹上的将军越去。
成败已定,穆楠一手举剑,一手提着将军割断的头颅,站在马背上,睥睨天下。
提起的心,终于落地。
箫昇神情安然的看着那人,底下的北蛮战士欢呼雀跃着,就连站在此处的军师也高举着手,朝着那处欢叫着。
胜利总是让人觉得异常的兴奋。
箫昇不语,只笑着看着,敌军副将领着残兵落荒而逃,将领的半个身子都被践踏成血泥,恩义远不及保住自己的性命重要。
那晚,挑灯夜书时,箫昇奏给圣上的折子里是这样写的:穆将用兵如神,与顷刻间取敌首头颅,得此良将,实乃大晞之福。
接下来近半个月,敌军不曾来扰。
穆楠疲于训练将士,箫昇干脆当起了半个大夫,跟随着军营里的老军医,成日里提着药箱,奔波于伤残的战士之间。
今日医了那个断了手的将士,明日医了那个瘸了腿的兵卫,后天医那个伤了脸的将尉……
他时常在腰酸背痛之际,抬首远眺时,便可以瞧见穆楠冷漠不失严厉的训斥着从郾城领过来的新兵。那个叫做孟泽的副将,寸步不离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