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皇上的心就像是千年的寒冰,也唯有娘娘一人能捂热了。”说完,崔美人站起身,对我郑重地行了一礼,飘飘然地离去了。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望着崔美人瘦削的背影,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后来我委婉地问起魏璧,崔美人和韩美人是自己走的还是他送走的;他极其坦然地告诉我是他送走的;我自然而然地问为什么,他笑着说两人年龄越来越大,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
至于不能再耽误什么,他没再说下去,我也就没好意思问。
“当初怎么舍得把京城交给魏圭,自己跑去找我,你连江山都不要了?”深秋时节,凉风阵阵,清宁宫内,魏璧舒服地枕在我的腿上,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我忍不住就调侃起了他当初离京找我的壮举。
“我舍不得京城,更舍不得你!”他拉住我的手轻吻了一下。
“有人以死相逼,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我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戏谑道。
他得意地笑了:“谁让你也舍不得我?”
“别太自信,以后如果你惹恼了我,我最终会狠下心一走了之!”我挑衅地望着他,嘴角却是勾起的。
“你不会走的!”他忽然坐起身,定定地望着我。
“为什么不会?”我微微一怔。
“因为我会越来越疼你、宠你、爱你,让你再也不想离开我。”他深情地望着我,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汇聚在一起,宛若春冰初融、绿意方生。
“呃!”我背过脸去,猛地觉得一阵恶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破坏气氛。”
“可能是腌梅子吃的太多,肠胃病又犯了。”这么美好的一刻,我也实在是太大煞风景了。
我尴尬地望着他,随手指了指盘子里堆得小山似的梅子核。
他紧张地拍打着我的背部:“要不要紧?我让人去叫任祎。”
“这点小事儿就算了!”我讪讪一笑,“传出去让人觉得皇后太贪吃多不好!”
“皇上恕罪,”乐玫忽然一脸兴奋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吓了我一跳。
乐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连行礼都忘了,而且激动地声音也变了:“奴婢实在是忍不住了,请皇上快宣太医!”
“宣太医干嘛?”我莫名其妙地望
着乐玫。
乐玫一改往日在魏璧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样,几乎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喊了出来:“娘娘,您说不定是有喜了!”
魏璧惊得站起身,忙让内侍去请任祎,想了想,又说把任心也请过来,说完,急忙把我扶到床上,让我躺着别动。
我一听他让任心也来,不由地笑了。
自打任心从西华回来之后,我就亲自派人把他接进了太医院。魏璧虽然没反对,可是每次见着任心都黑着一张脸,吓得任心每次见了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么一想,我便拉着魏璧的手嘱咐,我说现在是关键时刻,还指望着他们堂兄弟俩给我好好诊脉呢,你就别再冷着脸了!
魏璧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任祎和任心就来了,魏璧难得地对着两人同时露出了笑脸,任心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
两人先后为我诊断了,随即满脸笑容地宣布了好消息:“恭喜娘娘,娘娘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等等,你确定我不是吃多了!”我又惊又喜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仍是不敢相信。
任祎哈哈一笑:“倒不如说,是娘娘腹中的胎儿贪吃!”
任心也笑了:“说不定是个皇子!”
魏璧高兴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也顾不得在人前,紧紧地把我搂在怀中,口中连连说好。
又让乐玫把宫里的侍女内侍都叫了来,一一板着脸训导了一番,嘱咐众人务必小心照料我的饮食起居。
躺在床上,我哭笑不得地望着魏璧指挥屋里的人跑前跑后,一会儿让乐玫给我端茶倒水、一会儿又让菊瓣去吩咐厨房给我炖汤,一会儿又让人去请郑姑姑来清宁宫驻守。
于是从任祎确诊的当日起,我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