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另一处,提剑赶来的疾影如风,是为谢让。
那剑身处血色未消,此前拖住他的刺客,无一活口。不是被他杀了,便是在被他抓住后服毒自尽了,根本未留下任何线索。
正当谢让循着草叶间的血迹追寻之时,杂乱的人影已聚于林中,多数是听到变故,闻风而来的世家子弟。
风来在其旁回禀:“主子,那些刺客都是死士。沈姑娘骑的马腿脚全被砍断,那处林地血迹甚多…不知是马的还是人的……但现场没有沈姑娘的踪迹。”
此前他追着刺客而去,在一处血腥弥漫之地见着沈晏如所骑白马的尸体,那马腿脚被刀砍断,再往前些,仍有不少血迹溅于泥地,故而是否只有马的血很难言说。
风来不免为她心忧起来。沈晏如被暗算以致失踪有他失责之过,他难以想象那般孱弱单薄之躯,如何逃得过刀让血影。
谢让眼底沉着辨不清的情绪,他简言应道:“我知道了。”
林中人影散乱,东宫侍卫破风而来,一路搜查着什么,显得格外突兀。
风来瞄了眼东宫的人:“猎场出现刺客,林猎比试估计没法正常进行了。不过太子这样大张旗鼓找沈姑娘,其余人想不知道沈姑娘失踪了都难。”
“那个近卫洛七呢?”谢让问。
风来答道:“自从查出是洛七加害沈姑娘后,我便派人盯着他了。今日他暂时未有异动,一直随在太子身边。”
却闻不远处一声嘶力竭之人,逢人便问:“你们有没有见过我妹妹?对,是沈二姑娘,你们可有看到她?”
沈时清已不复素日里温和自若的模样,那眼底血丝纵布,神情焦灼。
“沈公子,我们方才见到了沈姑娘…”一群结伴而行的女眷恰巧经过,闻及此,出声叫住了沈时清。
沈时清当即转过身,言语激动,“在哪?我妹妹去了哪里?可有危险?”
身处其中的方杳杳答道:“我和王姑娘几个本是在林中闲游,当时看到沈姐姐与一男子同骑。”
她所言之王姑娘,便是方才叫住沈时清的女子,尚书之女王令夕。
王令夕续道:“沈姑娘的马很快,我们都没来得及打招呼他们就走了,也不知去的何处。”
沈时清很快镇静下来,面色疑惑:“妹妹与…一男子?”
方杳杳点头:“我近来见沈姐姐对太子殿下冷淡,缘是因为…”
……
“沈姑娘和我们走散的时候,分明是孤身一人,且马也断腿死在了林间。那几位姑娘是如何碰得的?且沈姑娘何来别的男子一道?”风来窥听到时只觉奇怪。
谢让:“眼见不一定真。”
至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时,谢让将猎场寻遍都未找到沈晏如。而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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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沈家二姑娘来猎场,是为了和男人私奔。”
“真的假的?可出现的刺客又怎么说?”
“这不是为了掩盖二人私奔真相,制造出来的假象么?也可让刺客顺道阻拦追他们的人,两全其美。毕竟有人亲眼所见,沈二姑娘和一男子纵马离开了猎场。”
林中一众相传得愈盛,就连东宫对此亦不表态,变相印证了传言的可信度。
唯有沈时清每每听到时,便会怒而吼向那人:“你胡说什么?我妹妹才不是这样的人!”
但他每向人反驳一次,心底便多一丝绝望。
这样有污于女子清誉之事,发酵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方才他见父亲的脸色极为难看,甚至单独会面了太子。沈时清太了解自己父亲了,如果妹妹这件事照此发展下去,向来看重沈家名声的父亲哪怕最终把妹妹找回来了…也会暗中将她送出沈家。
而他身为沈家长子,无法违背父亲的决定。
沈时清攥紧了袖中的手,他恨自己找不到有力证据堵住悠悠众口。就连安排在妹妹身边的沈家暗卫也说,最后一次见到妹妹,是她在刺客身后骑马冲出猎场之样。
近来妹妹与太子的关系确实如方杳杳所言那般,难道…妹妹真的是心有所许,为逃太子而私奔了?想到妹妹临时相求他把她捎上九暮山,还有意瞒着太子,沈时清越想越觉传言合理。
直至手下来报:“沈大人,东宫那边传来消息,他们从刺客身上找到了沈姑娘买通他们的书契。”
“什么…”沈时清颓坐在案边,终是接受了传言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