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廿落荒而逃,在半路上腿脚发软,跌落在地上动弹不得,是赵煊的保镖扶他回到了宿舍。
程廿平复了整整两天,才从惊恐中走出来。
这两天他过得心惊胆战,独处的时候,外面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怀疑是赵煊带人来,要把他捆起来施加残忍的暴行。
恐惧过后,是深深的懊悔,他本不该去招惹alpha这个群体,身为omega,他很理解alpha这个群体,仅占全国五分之一的人口,他们拥有耀眼无比的容貌,令人臣服的力量和权力,高悬于九天的傲慢,以及磅礴的自我意识。相应的是缺乏忍耐、谦逊、和共情能力。他们是天生的领导者、统治者,而不是可以用言语逼退的妥协者。
两次险些被标记的经历,让他再也不敢冲动挑衅alpha。他知道跟赵煊的纠葛远远没有结束,眼下,他只想躲着他,能躲一天是一天。
可赵煊又岂会由着他。
时隔两月,屈秦风给程廿打了第一个电话。
他先问候了程廿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程廿报喜不报忧,但程廿有一种感觉,屈秦风其实始终在密切关注自己的情况,只是假装不知,程廿便没有戳破。
简单寒暄后,屈秦风开始诉说来意:“你知不知道,学院那栋新楼的施工,目前遇到了一些状况。”
“怎么回事?”程廿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大楼目前已经建造到第三层。再过一个月,主体部分建好就能封顶。
“昨天,国土防务厅的官员找到我们施工方,说底下可能有国防光缆,要做详细探测,勒令我们马上停工。”
程廿气得咬牙:“他们是国土防务厅,有没有光缆他们自己不知道吗?这都建了一半了,还需要探测?”
“你先别激动。”屈秦风安抚道,“我们施工前对可能的隐患都检查过了,光缆、古代墓穴、地质结构,一样样都通过相关部门审查,底下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否则也不会被允许施工,他们现在突然冒出来,是专程来使绊子的。”
程廿立即想到了一个人:“是赵煊!”
“看样子你先前的确不知情,为什么又能确定是赵煊呢?”
屈秦风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没有丝毫焦头烂额的迹象。身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集团的实际控股人兼执行总裁,他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这件事对他而言不算很大,只是给他增加了一点麻烦,以及停工后的成本,但对学院来说却是重大损失。
“是我的推测,我跟他……”程廿欲言又止,“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你等会儿,我先问问。”
“好,我也是今天才听说,正在调查这件事。兵来将挡,等弄清楚前因后果,我一定会妥善解决,不影响你们的竣工日期。”
“谢谢您!”程廿坚定地说。
程廿半分钟也坐不住了,直冲四楼找到院长办公室。
门半虚掩着,程廿敲了两下门,院长在讲电话,抬起一双疲倦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招招手,让他先进来坐下。
“好好好,我们一定配合调查,合同和招标文件都准备好了,就是发票开支明细都是结项之后才有……当然了,你们随时可以过来……”
院长匆匆挂断了电话,颇为复杂地看了站着的程廿一眼,长舒一口气:“小程啊,你是不是得罪赵家了?”
程廿的心直往下坠:“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是国土防务厅崔副厅长给我打的电话,说有人举报我们的施工方不顾国防光缆违规施工。我旁敲侧击跟人家唠好久,他才透露了举报人是赵氏的高层,还说举报者是冲着你来的。”
不是旁敲侧击,而是刻意表露,就是要把停工的责任都往程廿身上推,让所有为此辛苦付出的人来质问他,赵煊就是要逼他!
捐赠教学楼项目开始洽谈的那一天,学院几个领导便表现得非常积极,校方也满怀热情地加入了进来。如果真的因为程廿个人这点事儿让整个项目黄了,工程烂尾,他们会成为灵昌市、乃至灵江省的笑柄。程廿看着六十多的院长两鬓白发,为工作操心,心里万分不是滋味。
“徐院长,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是接到秦宏方的电话,他们问我我才知道的,马上就来跟您商议对策了。”
徐院长点点头:“我有些怀疑是你们系的翁主任冒名举报,他起初就眼馋这个项目,秦宏点名要你负责后,他对你的刁难我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你有委屈。现在只想问你一句,到底是他当了阴险小人,还是单纯是赵氏和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