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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1页)

比如在订婚或是她去俄罗斯旅行时,她会详细记录下某些日子中发生的事情,就如同记日记一样。她这本小书中的手写文字非常之小,有时几乎难以辨认,在一位古董商的手中经过加工才得以重放光彩。有了这本书,我们可以研究这位女性的生活,她希望自己能够幸免湮没于茫茫人海之中。

克莱尔的生日是9月1日,年份约是1870年。第一次领受圣餐是在1880年。她有时住在巴黎的瓦格莱姆大街,有时住在瑞士蒙特勒的日内瓦湖沿岸,她的家族在那里拥有一座庄园,这座庄园在1896年5月30日被卖掉了,此后,克莱尔和她的父母搬到了一幢租来的别墅中。作为一位小姐,克莱尔的生活中充斥着社交舞会和悠闲的漫步,但对她来说,比其他事情都更为重要的是音乐。她生命中的高潮出现在1899年去俄罗斯旅行时;她的父亲在1900年8月17日病倒,随后去世;她在1902年2月订婚,同年4月份嫁给埃德蒙;而她的儿子阿尔贝在1903年1月11日诞生。

这本生日书籍的几处评论显示出了克莱尔和她丈夫之间那种挚爱的关系。在1902年4月6日,也就是他们婚后的第一天,她写道:“美好的日子。埃德蒙和我乘四轮马车前往磨粉厂,然后经过当皮埃尔和卢瓦尔码头安全返回。真有趣……我很开心。山楂树开花了。”同年5月15日她的记述是这样的:“医生告诉我,我可以期待小宝宝的问世了。当然,我有了所有怀孕的症状!我非常高兴,埃德蒙也是!他说他更爱我了!而我也感觉到他的爱在与日俱增!”8月6日,“我所期盼的可爱的小宝贝,正把我们俩越来越紧密地牵引到一处。”然后,她和她的弟媳一起动身前往保陵根;从8月10日到8月17日,埃德蒙在那里与这两个女人会合。

阿尔贝出生于1903年的1月11日,是个星期天,然后在2月15日进行了洗礼。此后,书中的记录就不那么频繁了。9月23日,我们读到:“我和巴贝尔(即阿尔贝)还有努努一起离开卢湾涅前往巴黎和索米尔,我们期待在那里遇到埃德蒙。”11月26日,阿尔贝冒出了第一颗牙,第二颗牙是在12月11日长出的。1904年2月22日,这个13个半月大的孩子在索米尔照了一张相片。6月19日,“巴贝尔走得越来越好了。带着他和埃德蒙一起去了倍雷池塘。美妙的一天。”1905年5月6日,“巴贝尔、路希和我返回了索米尔。埃德蒙很好,他很高兴分别一个星期后再见到我。奶奶和兄弟姐妹们见到巴贝尔都很高兴,他状况很好,他才两岁零三个月,能走得这么好真是太棒了。真有趣!他爸爸简直都为他而疯狂了!”日记从这里跳跃到了1910年,克莱尔在12月8日把她的儿子带到了蒙特勒。12月25日,“非常漂亮的圣诞树。”12月31日,“所有人都乘平底雪橇进行了滑行。完美的一天。拍了照片。阿尔贝和菲尔蒂一起滑了雪橇。”

最后部分的记录标注的日期已是战后了。我们在1918年12月17日的日记中发现:“一切都好——与母亲、玛丽和阿尔贝一起度过了冬天。”在随后一年的8月29日,“1919年,巴黎。在巴黎过冬。”

克莱尔的生日书籍是探询私人生活时间问题的一个理想源头。躺在床上,阅读着她的一生,这本书清晰地标识出了一个人从诞生到进入社会这一生命历程中的主要转折点:第一次圣餐仪式;由舞会、远足和娱乐构筑起的青春期;订婚;结婚;然后是分娩和孩子的洗礼,生命的脚步也随之踏上了抚养教育孩子的路途。我们也充分了解到了一年中不同时间段的重要性,通常以宗教节日来作标记,尤其是圣诞节和复活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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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中、晚(1)

19世纪时到处都是教你如何拥有正确行为举止的手册,一天的流程在这些手册中被清清楚楚地一一列出。这些手册不断以新的版本或改编形式反复印刷。只举两个例子,帕里塞女士1821年的《家庭主妇手册》被塞那尔女士修改并于1913年以新的名称重新印刷出版;而加康-迪富尔女士著的《家庭主妇完全手册》或称《完美主妇》在1826年首次出现后,又连续多次再版。

这些指南随着都市化的进程而发展变化。在19世纪的上半叶,为家庭主妇提供的指南有两种,一种是专为巴黎的都市女性准备的,另一种是面向乡村的。一点一点地,这些书籍逐渐将目标锁定在城市女性身上,对于居住在农村的那些妇女来说,为她们准备的内容仅仅是书后的一个附录而已。就连那些附录也逐渐缩水,直至完全消失,只留下城市生活作为唯一的模式,乡村只不过被视作一个度假的所在。

这些家庭主妇手册继承了前一个世纪家务书籍的传统,它们强调女性作为家务管理者在经济上的合理性。这类书籍的流行也预示着一种需要:发明一种全新的、完全私人化的生活方式和一种新的、以家庭派系为中心的欢乐形式。为了享受这种快乐,家庭主妇就不得不学习如何以合理的方式来分配时间和理财,而这些新出版的手册正可以教会她们所需要知道的东西,以将她的生活组织得井井有条。书中也描述了各种不同的礼仪以及家庭中不同成员在其中所应扮演的角色。

最重要的角色就是家庭主妇,她不仅要负责组织安排全家用餐这一类的仪式,还要负责拜访、接待和其他构成家庭与外部世界联系的社交场合的一切事务。她的义务就是管理好各项家务杂事,方式还要恰当,比如要使整个家庭的康乐安宁得以最大化,而其丈夫又是重中之重。

对于男人们来说,时间只是指公众生活中的时间。一个男人的时间表是以他的公务活动为准来进行安排的。在社会状况良好的情况下,很少会有男人游手好闲,因此也就不可能以他们喜欢的那种方式来安排时日。尽管在1828年出版了一本教导时尚的城镇男人们如何利用闲散时间的书籍,但那个世纪日益发展的针对男性的出版物更主要的部分却是职业指南。单单依靠私人收入来过活的人越来越少。

对于那些在外劳累不堪的男人来说,家就是他们休息的天堂,可能做的事都做到了,就为了使这个天堂成为一处温馨的所在。房屋就是个巢|穴,一个时间凝固了的地方。不止是小小的巢|穴被理想化了,连身为它的女主人的女性也被理想化了。宛若仙女一般,人们期望她能不费吹灰之力即将一切做得尽善尽美。“就如同歌剧舞台上的机械师,她控制着每一件发生的事,但却没有人看见她的辛勤劳作。”

作为家庭事务的主管,时间表是女主人不可或缺的工具,她要求她的仆人们遵守它,而她自己也必须小心翼翼地恪守时间表的要求。规律性是分配时间的基本法则,它随着礼仪的兴起而开始。从理论上讲,女主人应该是早上第一个起床、晚上最后一个上床的人。广受推崇的观点是,夏季时她应该在6点半或7点钟起床,冬天则是7点半或8点钟。从睁开眼睛那一刻起,女主人就必须擦亮双眼时刻洞悉一切问题。即便是女仆为孩子们洗衣服或穿衣服以及为他们准备早餐,也必须确保孩子们在去上学之前始终在他们母亲的视线之内。

早、中、晚(2)

对待仆人要贤明,但也要始终进行监督。中层社会的家庭通常雇用三个仆人:一个贴身男仆、一个厨子和一个女仆。家庭主妇每天都要复习关于家务的书籍,然后定下当天的事务安排(包括家务杂事和当天的菜谱)。她要询问食物、木材和煤的供给情况;在洗衣女工取走脏衣服前和下个星期干净的衣物送回来时进行仔细的检查。

如果家中只有一个女仆,那么女主人就不得不弄脏双手帮忙做些家务杂事了。但如果有足够的佣人来做这些活计,那这位夫人就可以自由安排早间的闲暇时光了,比如阅读邮件,弹弹钢琴,做些缝纫或是编织。有教养的女人在早上是不外出的。如果一个人在不恰当的时候偶然在街上遇到一位知名的女士,不要向她问候,这是礼节的需要,就假定她是在进行某些她不愿多说的慈善或是宗教活动。

家庭主妇的任务之一就是确保用餐成为一个特别的时刻,因为此时全家人都围坐在餐厅的桌旁。在19世纪法国语法学家及辞书编纂家拉鲁斯编辑出版的综合百科全书《19世纪通用大词典》中,“正餐”这一词条描述出了典型的家庭用餐:“每个人都在:祖父,孩子,而所有人当中最小的婴儿被固定在一张高背椅上。光洁的白色桌布上是干净的玻璃瓶,葡萄酒静止其中。女仆把餐巾围在孩子们的脖颈上,然后端出菜汤和羊腿。妈妈斥责勒内不要*手指,而欧内斯特则在戏弄着他的小妹妹。婴儿在他的椅子上烦躁不安,爸爸给他割了一小块儿肉,放在他的盘子里,或是拿着一串葡萄在他脸前晃来晃去,然后才给他。”

上面描述的场景在其他地方被称作是午时的一次正餐。而在巴黎,在每天的那个时候人们则在吃午餐。

用餐的术语在巴黎和其他地方是不一样的。在其他地方,一个人在正午“进餐”,而在晚上“进晚餐”。在巴黎,晚餐是指在凌晨一点或两点在舞会或是盛大的社交宴会后吃的一顿冷餐。巴黎人的用语最终成为了标准,但在其他地方即使是在今天,仍然有人有时使用“晚餐”来表示“吃晚饭”,而用“夜宵”来表示巴黎人的“晚餐”。

用餐时间在19世纪的历程中完全被改变了。早餐是在醒来后随即吃的那一顿,包括一杯牛奶、咖啡、茶或是巧克力加一小条面包或烤面包圈。“第二顿早餐”是在上午10点钟到中午之间吃的,包括主菜前的小吃、冷盘和其他小吃。烤肉和沙拉只是在时间有些提前时才吃。泰纳(法国文学评论家、历史学家、实证主义哲学家,译注)作品中的英雄弗雷德里克-托马斯?格林道奇,在19世纪60年代的巴黎是在11点时吃早餐的,包括冷冻的鸡肉或鹌鹑,再加一瓶波尔多葡萄酒。

正餐时间的变动幅度比其他进餐时间都要大。它通常会被推迟到一天的晚些时候才开始。司汤达曾在作品中描述,在1805年,晚餐的客人被邀请在5点钟到来。他自己偶尔会吃得早一些,比如在1808年5月3日:“差一刻4点时,我吃了烤羊肉、炸薯片和沙拉。”帕里塞女士在1821年写道,18世纪的巴黎人在不迟于下午4点时吃晚餐,而现在则不会早于5点甚或6点。以她的观点,晚餐时间向后推迟的原因在于,在一天中此前的时间里男人们都是公务缠身的。

而到了18世纪末,晚餐的客人被邀请在7点半左右来。今天的礼仪通常是希望人们能提前5到15分钟的时间到达,而那时的礼节恰恰相反,客人们可以有15分钟晚来的时间宽限,此后一干人等才会围桌坐定。有些人对新的晚餐时间很不适应。有的老人就会告诫客人们在5点钟来吃晚饭,因为他们“六七十岁的胃”可适应不了时尚所需的新时间。随着晚餐时间的后延,人们开始采纳英国人“五点钟茶”的习惯做法,经常是吃一些小吃。

早、中、晚(3)

一顿饭并不只是食物的消耗,还是家人团聚的时刻。家庭主妇手册中就十分强调女主人营造和谐的用餐氛围的重要性。塞尔纳女士在她1833年的《夫人手册》中就强调说:“对餐桌氛围的呵护不应仅在有客人时才予以注意,出于对丈夫的考虑亦应如此,以使家庭生活更加文明。我是经过考虑才使用‘文明’这个词的,因为‘文明’的标记将可以使我们获得对快乐和高贵的双重满足。这一点务必要做到,因为由于社会生活的侵占,尤其是对于男人来说,除去吃饭的时间几乎就没有其他时间能享受家庭生活,并且出于日常经验和延长寿命的考虑,将用餐时刻营造成欢欣的时刻有利于消化和彼此关系的融洽。用文雅的交谈使你的餐桌变得活泼生动,这里有足够多的理由。”

家庭中的午餐很少会邀请外人来吃,因此也就不必铺设桌布。而午餐时家人聚集在一起的传统也逐渐消失了。男人们太忙或是工作地点离家太远而无法回来吃午饭,如果工作地点与家不在一处,通常就不会仅仅因为吃一顿午餐而打断工作了。1908年,在一本名为《世界的方式》的书中就建议避免聚在一起吃午餐,因为停下来吃饭会打乱全天的节奏。

一般说来,星期日午餐或晚餐包含了家庭礼仪的全部内容。像节日一样,星期天的就餐提供了全家定期团聚的机会。40年后,乔治?桑还温馨地回忆起19世纪的前10年即她童年时在博蒙叔祖家参加星期日晚餐时的情景:“每周晚餐是一项古老的也是最受赞同的习惯,来的总是那些相同的客人……5点时我和母亲准时到达,准会发现我的祖母已坐在炉火旁那张宽大的手扶椅上,而我叔祖那张巨大的手扶椅就在她的对面。”1895年,莫里斯?热那瓦也满含相思似的怀旧情结回忆起了遥远过去的星期日礼仪:“我们习惯于在一起吃晚饭,我们有10个人,围坐在我祖父母餐厅中的餐桌旁……为什么当我追忆起那些周日晚餐时总是会想到冬天?也许当我还是个孩子时,他们已灌输给我太深的温馨和谐的感觉。”屋外是寒冷的冬夜,而屋内温暖无处不在——这正是思想家们幸福的理想,从卢梭到米什莱(法国历史学家,译注)莫不如此。

下午的时间要用于社会事务,有些可以在家中完成,其他的必须外出去办理。从1830年开始直到1914年,正常情况下女人们都会留出特定的一天时间来接待客人。社交季节开始后她们会发出卡片,上面写着这样的话:“某天某时到家中。”在19世纪下半叶,女人们接待客人的时间在其他地方是2点到6点之间,在巴黎则是3点到7点之间。

传统上,家庭主妇一般坐在壁炉的右侧。1880年前后,时尚发生了变化,女主人占据的是置放在客厅中间的一把椅子。她要起身欢迎女人、年长的男人和牧师,但对男人只是坐在那里问候。即便女人再多,也总会有男人来,但大多是有着私人收入或靠写作为生的男人,当然也有对政治和商业贸易颇为关注的人来,他们无论如何总要挤出点时间陪夫人拜会一下朋友。到了19世纪末,对于这些男人来说,下午抽出时间来参加类似的活动变得越来越困难,因此许多女性选择在晚上接待客人,从8点开始。

客厅中有桌子,上面摆放着蛋糕、花色小甜饼和夹心面包,由女儿们为客人们上茶。女客人停留的时间很短,因为她们一下午通常有好几个这样的招待场合要出席。15分钟到半个小时被认为是比较合适的停留时间。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早、中、晚(4)

到达客厅尤其是离开客厅时,人们一般什么都不讲,以免打断别人的交谈,简单地握一下手比较好。最好选择在一个交谈停顿的间隙离开,然后毫不犹豫地起身。当人数众多时,应以“英国人的方式”离开,也就是不向这家的女主人告别。在某些沙龙中,在接待日那一天会有许多客人川流不息地进进出出。曾有人说他的母亲在每个星期五要接待多达200位的客人。

在19世纪上半叶,一个待客的女主人的双手是不应该闲着的,比如在交谈时做些刺绣或钩织的活计。这有助于一个女人成为一个亲切的主妇,并有机会展现出她的优雅和品位。

在其后的50年,时尚又发生了变化。人们逐渐认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在待客时做活是一种粗俗的表现,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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