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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他,修一对他的恨并没有减少,反而日益增多。“我这身体如今拜谁所赐,你我皆最清楚!”
自上次险些被离冤发现,历烊就把修一转移了去处,来这里的一般都犯了大错,要嘛就是得罪了人,哪像这位爷,好吃好喝的供着。
狱卒们都收了封口费,本以为会难伺候,没想到只要将人顾好,每日照常送饭,有事必答就成,这种好事谁会不喜欢
“你……”
历烊说不出话来,有些事只有等水落石出,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
两人说了没几句话,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修一轻抬手腕,不管他使再大的劲,手掌还是无法抬起。
“啊——”
一声怒吼回荡在地牢内,他这辈子都注定是个废物。
钦天监算好的良辰吉日就是今天,离冤一大早坐在梳妆台上,任由身后嬷嬷装扮自己。
凤冠华丽而奢侈,她的发丝被高高梳起,凤冠沉重的压在脑门上,她僵着脖颈,眼神不低,呆着身子静坐。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即便再难走,她也要走下去。
数不清的步摇珠钗簪进头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嬷嬷对她的反应只是笑了笑。
“这是天赐的福气,姑娘暂且忍忍。”
一堆金钗中,那把金梳显得不那么显眼,他的做工精细得不亚于边上,离冤放在膝上的手想抬起,嬷嬷却在此时伸手挡在她的面前。
红底刺绣婚服压在身上,显得她很是明艳动人,金线刺上凤凰纹,袖口牡丹精美绝伦。
离冤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长舒口气,眼里的惊讶随之转化为从容。
“吉时到——”
自古帝后大婚,皇上不必亲自去接亲,所有人都觉得理当如此,可当圣上亲临王府,他们才知,这原是皇上对未来皇后娘娘的重视。
景亲王府到皇宫的街道上满是围观的人,锣鼓喧天响彻天地,无比在昭告天下,大越帝后大婚之喜。
送亲队伍一眼望不着尾,嫁妆更是数以万计,占了足足一大半。
“这还没完没了了还,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哪家娶亲有过这场面。”
边上的人怕他听不清,大声喊道:“你要是见过那才奇了怪了,谁又能抵得过皇上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他们远远不知,皇家和“母家”给的嫁妆虽多却远不及这些,就连沈彦卿和离冤都不知,这其中一半的嫁妆,为未清狂一手操办。
高堂之上没有他的身影,作为长辈,他能给离冤的一定是最好的。
沈晏忱就在送亲队伍中,他一改往日没有穿得那么亮眼,他脸上带着蓄意的假笑,环顾四周,嘴角僵持不上不下。
他转头一瞥看向边上的高楼,视线在转移的那一刻,注视到看台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男人撑着身子苍白着脸,高台冷风吹过,他眼都不眨一下,直视着下方成亲队伍,直至他看不见。
未清狂转过身时,有道身影快到看不清,对方身形高大以压倒式挡住了他,大手死死钳住他的手腕,力气之大宛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