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玉凑了过去,望着轩昂。
贴的公告是晚上八点召开批评会,但六点钟思想委员会的人就来布置现场了,当然,把胡茵的文章大字报也展开,挂到了入口处。
方主任是七点到的,白家住的近,白氏姑嫂一直关注着这边,在等大领导,看他来,自然也一起来了。
按捺着心头的激动,她问:“你自己能不能写,能就把它写下来,不能的话我帮你,试试吧,也许能过呢。”
怎么白云突然失心疯,举报上他了?
白云已经拿到举报信了,粗粗扫了两眼,此时可顾不上辩笔迹,看邮戳啥的,只见举报理由是:私囤‘眼子票’,倒卖粮食,非法贿赂文工团的鲍副团长,违规调吴小婉去申城。
白云目光四扫,正好捕捉到陈思雨。
陈思雨一边要搧大礼堂里的风,一边还得点外面的火。
话说,吕处长今天晚饭吃的是排骨,没炖烂,全塞牙缝儿里了,边走边在剔牙,没看路,跟白主任撞到了一起。
这样,每个来现场的人在进门前,就可以先了解一下胡茵了。
陈思雨添油加醋:“天啦,不会吧,鲍团长都快六十了吧,怎么可能跟吴小婉有婚外情,不可能吧,鲍团长能当吴小婉的爸了!”
而今天,有四个犯罪分子,贪污受贿,y乱p娼,简直恶贯满盈。
老太太撞不动了,示意俩儿媳妇帮忙撞,自己弯腰大喘气。
这年头,大家忙着闹革命,艺术方面是能凑和就凑和,因为各种原因,已经不愿意再创作了。
陈思雨却是看白母:“白阿姨,您今天起那么早,原来是去寄信的呀。”
去空院看儿媳妇,一言不合被梅霜给赶了出来,天晚了,没有班车可回家,想在冷梅这儿住一夜,因为没钥匙,就想砸坏了门进去。
另有个儿媳妇说:“这是我们的家,我们随便住,你快走吧,甭看热闹了。”
也没想到,白云会在今晚就上台,接受批评。
轩昂也盯着她,再弹,这回他再没有停,连续弹奏了起来。
这一样样,都是除了自家人,别人所不知道的。
白母一听不对,忙摆手:“不是,我没有举报你倒眼子票的事,我举报的是你家小婉和鲍团长有婚外情,不正当关系的事。”
萧婆子给吓的当场色变,转身就跑:“肺痨?你……你离我远点儿。”
不是说今天要批的是陈思雨嘛。
眼看会场里姑嫂已经撕到一起,赶忙捡起丢在地上的大喇叭,大叫了起来:“同志们,粮食局的白岗白主任奸计败露,畏罪潜逃啦,大家快抓呀。”
萧婆子看这姑娘脸色春桃似的,瘦嘛,瞧着不甚健康,就问:“闺女你咋净咳嗽,是不是着凉了,你离我远点儿,小心感冒传给我。”
白母一看事态控制不住了,怕影响到丈夫,忙抢过喇叭说:“白云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你哥可不知道什么‘眼子票’,你自己倒卖票据,可不要给我们栽赃。”
白母恨不能浑身是嘴,但越描越黑,只能连连后退。
而现在,白云仅仅只是想把女儿调去申城,大哥都纵容大嫂从中阻挠。
大礼堂外,白主任慌不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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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不远处,就听见大礼堂中喇叭声响,传来的,是他妹妹白云的声音。
轩昂腼腆一笑,说:“我自创的,针对此时此刻,有感而发的。”
白云扯着嫂子的头发,尖叫:“我举报粮食局的白岗夫妻贪污受贿,私倒票据,攒了足足一万元,我知道他们家藏钱的地方在哪儿!”
这一声,不但吓的白母差点晕死过去。
未开先热。
当一个角儿手里有了喇叭,事态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脸上只差飘四个大字:做贼心虚!
陈思雨适时递过小喇叭,于是大礼堂外面的人全听到了。
白云自认为,她在此刻终于看清嫂子的真面目了。
她的亲人,她的嫂子,却用那个屈辱,想把她打进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