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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妍师姐看到于荧在整理资料,于是过来帮忙:“今天下午那场学术讲座你咋没去呢?”
“就是,来的都是教育界泰斗,这些接触学术前沿的讲座你平时从不缺席的啊……”师兄徐韬自从加入了考古队,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喜气洋洋的状态,他顺手还整理了一下被于荧弄乱的办公桌。
放完资料,于荧关上柜门,平静地说:“主办方说只允许学士是首府出身的硕士旁听……”
师兄笑着摆手:“你刚来不到一学期就1篇核心,影响因子顶别人好几年的总和,谁还在乎你是不是首府出身?”
“人家还特意问你咋没来,我说你被地质学院叫走了,下一次可别缺席了嗷。”许妍无奈,但还是心疼地摸摸师妹的头。
于荧有点脸红,乖乖点头。
徐韬在资料柜拿出一个很有重量的文件夹,十分郑重地放到于荧面前:“来吧大于,你去解决一个老大难问题。”
看到任务书上无比熟悉的名字,于荧接过,翻了两页,瞪大双眼。
师兄缓缓开口,介绍这份资料的大致情况:“江宁教授他在考试时要求学生的答案必须和课文里的一致,一个字都不能改,一年前就有学生因为这个事情考试不及格。后来那个学生补考有个句子丢了个‘的’,就又挂了。”
于荧目瞪口呆:“啊?这就挂了?”
许妍师姐无奈地说:“你说江宁教授严谨吧,也严谨,但有时候就是严谨的有点过头。他们院罗庭罗院长给他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可人家听不进去,依然我行我素。那个学生刚好要毕业了,有挂科就毕不了业。他着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求了江教授不止一次,但是都被拒绝了。”
仿佛听到最不可思议的事,于荧揉揉脸,犹豫的重新问了一遍:“这是江宁……教授?”
师姐继续说:“这还是他教学生涯浓墨重彩的其中之一。他上课从不与学生互动自顾自讲课,就是有学生在下边提问,他不理人也不解释,单单闷头往下讲。还有学生给他做助教,他一天到晚都不吃饭你知道吗?江教授也不安排吃饭时间。学生就这么滴水未沾跟着他从早干到晚。学生坚持了三天,第四天他实在是受不了就辞职,说什么也不愿意干了。后来就没人愿意配合他,本院人不愿意去,就招了其他学院的人。”
于荧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
师兄突然十分好奇地看着小师妹:“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唯一逆流而上的人,当时导师对你可感兴趣了,还和我打赌看你能坚持几天。”
翻看了一大摞资料,于荧还是有点不可置信:“我真的怀疑你们口中的江教授和我知道的江教授是否是同一个人……”
“那你觉得江宁教授怎么样呢?”
于荧细细回忆:“我见他的次数不多,有时候整个月见不到人,他人脉挺广,我之前被毒贩打伤,就是他及时带一堆警种过来控制局面的。”
“这样啊。那接下来你在工作闲暇之余,去旁听一下江宁教授的课,这是江宁教授的课表。如果有问题随时联系我,我就在隔壁化工学院了解上学期考试通过率为零的教学事故。”
于荧接过师兄递来的教研院工作证:“我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我们努力去了解老师,发现他们的问题,介入干涉,他们就能改吗?”
师姐眨眨眼:“我负责任地告诉你,不一定。这是个双向的活动,只要一方不配合,这项活动就没有任何意义。但不能因为有形式化的可能,或者对方拒绝改变,就不去做这件事情。导师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做事情,有时候意义比结果重要。再说就算对方不听建议任由事态严重下去也是有处罚的。”
“什么后果?”
“记录档案开除授课教师岗。校长一直很看重教师品德,虽然他可能会继续让你发挥科研才能,但不会允许消极影响大于建设功劳的人传递畸形的价值观。”
在正式访谈前,于荧去听了一节江宁的授课,全程的独角戏讲课方式使她愣在原地,半天缓不过劲来。好不容易熬到课间休息,江宁似乎朝她的方向瞟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坐在教师椅上拿出了下节课的教案。
旁边的地质学学士早已昏昏欲睡,下课铃一响,索性趴在桌上彻底与世界隔绝。于荧只好向身边还没睡的学士了解情况。
于荧跟前面画矿石分子排列图、整理笔记的一排学生打了个招呼,开始询问起来:“你们觉得江教授是什么样的人呢?”
学生1似乎做过江宁的助理,看到于荧脖子上挂着教研院的工作证,立马表现得义愤填膺:“性格贼古怪,工作狂,不吃不喝不睡,简直不是人。给别人打工长见识,给他打工得过劳。”
学生2附和:“我严重怀疑他就是因为个人问题被教研院辞退,没地方去了才来这里任职的。”
“我挺喜欢江教授的,他的选修课我上学期听都没听,直接抄的小抄,他居然还给了我80。”学生3得意洋洋地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半路转专业过来的学生4一脸茫然:“这个人,就是讲台上的老师吗?”
后排的学生5插嘴,想在帅气的学生4面前刷一波存在感:“没错,他还有一个外号叫‘爆炸头芝麻胡’。”
学生4看了一下学生5,对她的以貌取人不是很赞同:“我在之前的学院听说过他,就记得他好像挺受院里器重,有好多地质勘测项目和矿石挖掘项目都是他独立完成的,而且他还负责许多条线路的原矿销售,忙起来确实有点不修边幅,别的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