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这个小姑娘说话的声音清亮又笃定,一双大眼睛对着他一眨不眨的。
他脸上稳重自持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像是一块被外力砸碎从四面八方龟裂掉落的镜片般,不可思议的偏头问她:“不……不太好吧……”
一句话自己都把自己问的不确定了。
聂朝歌推了一下傅翊,毕竟眼前的他也算是自己的长辈了,没敢自己上手,“你脱—裤子,小叔。”
傅翊脸上染上一抹羞红,分明自己是个男的,而且不过就是露—出一截腿而已,可他的脸就是忍不住的发烫。
他这得过且过的二十几年,并不重欲,也不重色。
或者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直白又笃定的语气要求或者是强迫说把裤子脱了,身边的基本都是下属,医生也全部都是男的。
所以聂朝歌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第一个说出这种直白话的人,他没办法不想歪,毕竟那晚的感觉确实很美妙。
不过他听说怀孕前三个月不稳定,恐怕是不能同房的,所以……
所以他的心里会有一丝羞赧,虽然他不说可这是事实。
或许真的该跟秦淮墨那个小子取取经,他把脸往外侧开一些,在聂朝歌看不到的角度,“不用,私人医生很快就到了。”
“我会一些按—摩技巧,可以帮你按一按腿,小叔。”
以为傅翊只是觉得自己手法不正宗,聂朝歌只能盯着他俊朗的下颌线条和微红的耳根,还有被汗水打湿的柔软黑发,鬓角处还徜徉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
暖色光线下,少了几分平时的冷漠,平添几分柔和和真实。
就好像这个男人真心实意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而不仅仅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神,而是一个唾手可得的温暖的软物。
高大的背影,宽阔的肩膀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
聂朝歌其实心里也不停的打鼓,但是既然只是力所能及的事,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的。
更何况傅翊对她真的没话说,如果让她知道了腿部的病因治好之后,傅翊就可以不用依赖轮椅了。
以后就是一个正常人了,也不会出现腿力不足的情况。
这点自信她聂朝歌还是有的,当初去海盛医院只当整容医生的助手是因为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怕被有心人知道之后利用她的医术。
但傅翊不一样,她见过他文雅,绅士,冷漠,良善,不顾一切替她挡刀,耐心温柔替她解决问题的模样。
也有做事情冷静稳重的一面,那样风度翩翩,魅力十足的傅翊,总归不会是坏人的。
傅翊一怔,眼中莫名有一丝异样的情绪闪过,就好像是心中所猜测预料到的一般,半天都没有动静。
聂朝歌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而且凭借自己的医术,她想着就算傅翊不能站起来,也是可以帮他缓解痛苦的,可惜的是她没带银针。
针灸加上推拿的效果会更好。
“小叔,你放心,如果你有一点不舒服我立马就会停下来,别担心。”
像是被聂朝歌打动了一般,傅翊才慢吞吞的将裤子移到膝盖上方,露—出一截健壮结实的小腿。
实际上他并不愿意把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男人都是爱面子的,怎么会愿意把自己最薄弱的一面展示给一个女人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