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想象得还要好,”他回答:“印度豹是相当聪明的,它们知道与其被关在笼子里不如被人用铁链牵着到户外运动运动。”
他又补充着说:“有一次好危险。一只野兔从米娜面前跳过,它冲上前去抓它的时候,几乎把我从马鞍上拉下来。我打算拉住它,它却责备地瞪着我,似乎搞不懂为什么我不让它捕食到手的美味。”
嘉莉塔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我现在要去睡了,”韦恩汉爵士说:“好好睡,明天早上医生会来看你,而且波波也会来看你。”
“那……你会不会来……看我?”
“你放心好了。”他说。
在他自个儿卧室里,他站在窗前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
六个月之前,当他还在非洲的时候,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回到庄园里来,不但成为它的主人,拥有突然而来的头衔,甚至——结了婚。
他记得很清楚,当他的叔父告诉他由于欠了李柏穆尔一大笔债而必须和他的女儿结婚时,他心里有多痛恨。
他想起,当他在教堂里等候嘉莉塔从他父亲臂弯里走向他时,自己心中的那股叛逆之情。
他对李柏穆尔有说不出的憎恶,他也尝试着告诉自己,说这一切都是毫无道理的,他只不过是不喜欢对一个陌生人尽义务罢了。 不过,当他看到了嘉莉塔背上的鞭痕,他对她的想法就完全改观了。
现在,他对嘉莉塔的爱是从前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的感情。
回想起来,以往多半是女人主动追他。她们一向表现得很大胆,主动地要与他做爱,因为他对她们具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嘉莉塔就不一样了。 当她开始信任他的时候,他知道只要一个不当的动作,一句不得体的话,都会再一次地吓着她,她就会和结婚那天一样躲得远远的。
“我还得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努力,她才会象我爱她一样的爱我。”韦恩汉爵士注视着黑漆漆的窗外,自言自语地说。
当他凝望着升上湖水的月亮,在树梢头眨巴着眼睛的星星,心中不禁想起庄园的美丽正如嘉莉塔本人一般,是那么完美纤柔。
他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女人的眼睛如此灵活,如此富于表情,他的一生也从来没有看过当她脸上的恐惧神色转而变为信赖表情的时候,会是那般迷人。
“将来有一天,她会爱上我的。”他发誓地说。
他想,目前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如他所预期的,仅限于友谊,假如对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来说,这种事就行不通了。
相信她的体内某处必定藏有种蛰伏的热情。
假如将来有一天能唤醒她的热情,触动她的心灵;教她认识爱人与被爱的狂喜甜蜜,那该是一个多么令人心醉神迷的美妙境地啊。
韦恩汉爵士打心底深处叹了一口气。
“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心想。
每一件围绕在他周遭的事情都给人一种梦境般的感觉,因为它来得这么突然,这么美丽。
他知道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伴侣。
“我的爱,我的爱!”他大声地说。
他凝视着沉睡的庭院,一颗心却飘到睡在隔壁的女人身上。距离是如此近,可是当中却紧紧隔着一扇门。
两天之后,嘉莉塔可以下楼了。她身后跟着兴奋万状的波波,每下一级楼梯,它都小心翼翼地迈开步伐唯恐跌例。
“让我来抱它。”嘉莉塔对韦恩汉爵士哀求说。
“它可以用自己的四条腿走路,”他回答:“不过,我倒担心你自己的步伐不稳呢。”
“我觉得很好,我不喜欢骄生惯养的。”她抗议地说。
当他抱起她放在花园内的椅子上,把她的脚搁在小板凳上,腿上益好薄薄的毯子时,她有一种甜蜜舒适的感觉。
园内散发着紫丁香和山茶花的香气,玫瑰树丛中绽放出朵朵蓓蕾,阳光晒在身上更是暖洋洋的。
“我好高兴。”她说。
“我衷心希望你如此,”韦恩汉爵士回答:“我们要以一杯香槟来庆祝你重返文明世界。”
在他说话的当儿。一位仆役捧着香槟来到花园,嘉莉塔取了一杯。当仆人离开之后,韦恩汉爵士说,“我要敬我太太一杯。”
他说话的方式和他的眼神在在都使嘉莉塔羞红了脸颊。
“我应该敬你一杯,”她回答,“因为你的机智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