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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上林森
来牟
一地鸡毛的原生家庭走出来两个形同陌路的半路兄弟。多年未见,再次相遇是在父亲的葬礼上。有人身价暴涨,有人败走麦城。
外界都在猜测人丁凋零的柏家这回彻底要散了。然而父亲死因蹊跷,原本错身而过的浅缘,却变得剪不断理还乱。
柏林森口是心非爹系攻x白恬恬土象内耗执着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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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悬疑HE狗血古早强强破镜重圆
葬礼
柏林森的飞机早上七点落地,柏林默已经在机场等了半小时。两人见面,略一寒暄,便直奔停车场。
“你亲自过来?”柏林森上了车,取出箱子里的衬衫西装,一件一件往身上换。
“人家白恬恬在那儿主持大局,有我什么事儿,他喜欢干活儿就让他多干点儿,你我也落个轻松。”柏林默阴阳怪气。
蒙市虽居四线,早高峰路上却也并不松快,柏林默的路虎慢慢悠悠地在车流中穿行,见着加塞的就踩一脚剎车,有礼貌地让人排进车队:“他那人教条得很,我说让你提前过去先和大伯告个别,他非要把这环节留在最后,说得按规矩,他一个南蛮子,哪懂咱的规矩。反正你不到,所有人都得等着,咱们也甭着急。”
柏林森打断他:“我睡会儿,有些累。”
“也是,飞了十个小时,今天还一天的事儿呢,你补个觉。我给你八卦八卦,催催眠。”柏林默劝道。
柏林森“嗯”地应了一声,倒也没真的睡着,靠在座椅上耷着眼皮看向窗外。
节同时异,曾经的小窄路换成了双向各四车道,两侧土房不再,高楼林立,如果不看路上的车牌号,也分不出这座北方小城和这个国家其它同等规模的城市有什么区别,千篇一律,枯燥乏味。
距离殡仪馆还有一公里,已经看到了祭拜的人群和路两侧码放整齐的花圈。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开车早早等在路口,看见柏林默的车,亮起双闪,引导他们从侧门进去。
车停在内院的休息室门前,这是昨天晚上为柏琛董事长的追悼会特意开放的。宾客还没到,停车的小广场空着大半,除了柏林默泊在休息室门口的路虎,停车场上还横着两辆黑色宝马七系,西墙边上规规矩矩卧在停车位里一辆旧吉普。
一般在这里办仪式的家庭,哪有这般单开休息室的待遇,至多是吊唁的人等在外院的小广场上,时间到了进屋里排排站好,殡仪馆的主持人走个流程,把往生者的遗体推进来,亲戚朋友见上最后一面,说不上几句话,便也就匆匆结束,至此天人永隔。
休息室里人不多,一色的黑色正装。柏珵、柏瑶见柏林森进门,立刻站起来,柏珵颤抖着握住柏林森的手,唤了一声“林森”,便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二叔,小姑。我回来了。”柏林森悲伤,但这几天也渐渐接受了现实,没有表现得过于激动。
柏珵拍着胸口顺了顺气,拉着柏林森坐下:“林森,你回来得太晚,太晚了啊!”
两相无言,良久,一个沙哑声音打破沉默。
柏家的人个个生得高大俊美,柏林森更甚,眉目深邃、鼻背挺直、气势凶悍,是人群中一眼就能被注意到的存在。白恬恬用了好久才把眼睛从柏林森身上拔下来,轻轻叫了声“哥”。
柏林森其实进门就看见了白恬恬,只是太久没有过只言片语的联系,白恬恬变化很大,大到柏林森有点不敢认。
白恬恬是柏林森的继母白露带来的,两人差了三岁,柏林森考上高中时,白恬恬还是初中新生,白白胖胖,头发发黄,有点微微的大自来卷,长了一副聪明相,说话的时候大眼睛总是忽闪忽闪的,性子算不上活泼,但那种软调子配上恰到好处的话语,让听者如沐春风。
柏林森对白恬恬稍显肉麻的表达方式很不适应,说他应该叫白聒聒,彼时白恬恬弱智儿童欢乐多,笑得前仰后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柏林森多了个半路兄弟,也新鲜好玩了两年,领他去见自己朋友,带他游泳、爬山、骑马,结果没想到白露一句话就打破了重组家庭和谐的假象。
那几年正是出国镀金热,柏琛自然是愿意孩子出息的,从柏林森一上高中,柏琛就在为他铺路,柏林森一开始不情不愿,甚至学校老师也明确反对,柏林森成绩不错,高分上了本校高中,因此留在国内高考,学校也能出成绩。但也不知道柏琛用了什么方法,最后学校还是放了人,柏林森也乖乖听话去了美国。
起初几年,柏琛还能坚持每周给儿子打一次电话,每季度给儿子打一笔钱,每年飞去美国看儿子一趟。但柏林森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资本主义荼毒,自打离家,再未踏足过蒙市的土地,忙着升学、忙着工作,百般推脱,就是不回家。
柏琛生意越做越大,再也顾不上孩子,倒也没拦着儿子去奔自己的远大前程。后来柏林森工作也愈发忙碌,定居雨州后,与出差到雨州的父亲碰过几次,见面次数掐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柏林森是遗憾的,与柏琛的父子缘分终究是浅淡了些。
一晃十二年,白恬恬也变了,变得像极了白露,白皙、高挑、瘦、瘦得厉害,唯独那双眼睛与白露的多情不同,更多了一份冷清,在人高马大的柏家人堆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就像一枚刚刚剥了壳的菱角,透露着水生植物特有的水润和清脆。白恬恬剃了圆寸,整个人气质大改,没了小时候的甜软,对谁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