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副早知一切的模样,虞妗索性也不遮挡,抱着肚子缓步走到床榻边,离他远远的坐下。gougouks
看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蒋韶的脸色一时有些狰狞,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虞妗并未瞧见他脸色变幻,冷声嗤笑道:“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与秦震这等通敌叛国的贼人同流合污,你可还记得你说过的话?”
当日秦宴因□□中箭跌落岷江一事,虞妗质问他是否叛国之时,蒋韶告诉她,自己是大燕人,不会做对不起大燕的事。
“臣自然记得,”蒋韶纵容一笑:“只要大燕还是大燕,臣还是大燕的臣子,至于谁当皇帝,又有什么所谓呢?况且齐太后混淆皇室血脉,让个侍卫之子平白当了三年皇帝,高阳王不过是将其拨乱反正,何错之有?”
他这幅模样简直让虞妗恨得咬牙切齿:“你明知道他害了秦宴!”
蒋韶安之若素:“是,臣知道。”
双眼却一眨不眨的看着虞妗隆起的腹部,炽热的视线宛若实质,呲着一口森然白牙笑道:“娘娘又知道臣在得知您怀着摄政王的孩子时,几乎嫉妒得发狂吗?”
“臣确实不在意谁当皇帝,但唯独摄政王不能,娘娘您知道的,臣心悦您,而摄政王不识好歹,天底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偏要与臣抢您?他不能活着。”
蒋韶笑得温润无害:“不管他如今是在军中,还是落入敌手,高阳王已经派人沿途截杀摄政王,娘娘不必再等了,他回不来的。”
他眼中的癫狂令虞妗毛骨悚然,轻描淡写的杀意更让她害怕,她不敢想倘若秦宴真的回不来,她该怎么办,和蒋韶秦震鱼死网破吗?
可她还有个孩子,秦宴的孩子……
虞妗握紧了手腕上的袖箭,满是戒备的看着逐渐失控的蒋韶:“你是疯了不成?”
蒋韶站起身,缓缓走到虞妗跟前蹲下身,伸出手试探性的碰了碰她的腹部,里头的小东西抬腿便是一脚,顶得那一块皮肉隆起,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来。
在察觉到她的抗拒之时迅速收回手,却将头靠了上来,仿佛将虞妗母子圈在了自己怀里。
音色缱绻:“我是疯了,早在那年雪天,娘娘递给又饥又渴的臣一碗热粥之时,便已经疯魔。”
“娘娘,您杀了臣的儿子,如今还臣一个,不算过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明天放。
第五十九章
“臣不在意它是谁的孩子,只要娘娘在臣的身边,旁的都不重要了,”蒋韶抬手抚过虞妗及腰的青丝,挑起一缕在鼻息间轻嗅。
陌生的男性气息极具侵略性,自打蒋韶靠近,虞妗便是周身不自在,满身上下都是抗拒之意,又因他瞧着状态不对,斟酌着不想激怒他。
只避了避,冷声问他:“你与秦震带兵逼宫,不止是来与哀家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吧?说吧,你们要哀家做什么?”
因她躲避,缠绕的青丝从指尖滑落,蒋韶也不恼,索性收回手,笑了一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娘娘,臣深夜前来,除了见一见娘娘,以慰相思之苦之外,还想要娘娘下一道懿旨,召各家的夫人即刻进宫,陪娘娘说说话。”
虞妗嗤笑一声:“你当各家的宗妇又有几个是蠢的?这几个月来不管是上京城中,还是朝堂上下,皆是暗流涌动,没见各家宴饮都不曾举办了吗?便是哀家传了这个旨,又有几个人会信?”
“这就不需要娘娘操心了,”蒋韶招了招手,便有外头的侍卫捧着一卷明黄的绸布进来,毕恭毕敬的交给他。
蒋韶接过凤诏,瞥了一眼远远守在门外的一个宫婢,沉声道:“将娘娘的凤印取来。”
虞妗这才发现,除了宫女玉瑶,其余的宫婢内侍早已经闻风四散,唯有殿门口守着的那个,面对来势汹汹的叛军,竟能面不改色纹丝不动。
见那宫女朝着蒋韶俯身行礼,随后便依照吩咐走去虞妗放置凤印的碧纱橱后,片刻之后又捧了个匣子走出来,在她身边站定:“娘娘请。”
虞妗望着敞开的檀木匣子冷笑了一声:“原来是绿釉,相爷真是好手段,青黛和银朱前些时候才将桂宫来路不明之人查了个底朝天,却没想到,最深的那颗钉子竟然埋在哀家的跟前。”
绿釉听着虞妗的话,捧着木匣的的双手不由得扣得更紧,像是羞于见她一般垂下了头。
这个绿釉是跟青黛一块儿,被虞妗从储秀宫亲手挑选出来的,家世也是一查再查,确定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才留在了她的身边。
绿釉家境普通,论出身比不得青黛,论情分比不上银朱,熬了好些年,依靠资历在去年才升了二等宫女,等闲也不在虞妗跟前伺候,却也比一般人得她信重。
早在虞妗打算将青黛和银朱都送出宫时,便有意将她提上来,偏偏青黛犯倔不肯走,才将此事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