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水中萍才一醒来,凶心便作,首先目注阮清泉冷冷问道;“阮清泉,你的命真不小,难到火焚‘邛崃幽谷’的那天夜里竟未把你摔死?”
阮清泉指着那三尺孤坟,长叹一声,含泪说道:“水姑娘,你最好不必再复任性,阮清泉虽然托天之福,侥幸偷生,但这一丘黄土之中……”
水中萍目光一注那座三尺孤坟,愕然问道:“是谁死了?”
阮清泉摇头不答.目中含泪地,取过一方手制墓碑,植在坟前,碑上刻着:“东方刚之墓”五个字!
水中萍这时方大吃一惊,向阮清泉问道:“我东方大哥死了?”
阮清泉方一点头,谷家麒突然伸手,疾如电闪地,一掌按在阮清泉胸前“七坎穴”上,凝劲不发,沉声喝道:“快说,我东方大哥是不是死在你的手内?”
阮清泉双目一张,仰天狂笑说道:“谷老弟,你全猜错了,东方刚是死在狡凶无比,狠辣绝伦的‘天狼秀士’罗三恨的手内!”
谷家麒哪里肯信?目中凶芒电射地,觑定阮清泉,恶狠狠地说道:“阮清泉,你再若信口胡言,捏造黑白,便叫你死在我这小天星掌力之下!”
端木淑实在看不惯谷家麒这等强横霸道的无理举措,微叹一声,目中含泪地,柔声叫道:“麒哥哥……”
这“麒哥哥”三字方出,水中萍便即玉面凝霜,娇颜带煞地,抢前两步,一手揽着谷家麒,一手指着端木淑,晒然叱道:“谷家麒是我丈夫,只有我能叫他麒哥哥,你是什么东西?怎的也如此厚颜无耻地叫他麒哥则甚?”
端木淑被水中萍责骂得愕然瞠目,满面飞红,但又一时想不出应该怎样驳斥?以致窘得“嘤咛”一声,垂落了两行珠泪!
水中萍樱唇微擞,向端木淑晒然冷笑一声,转面对谷家麒咬牙说道:“麒哥哥杀他,快吐小天星掌力,震死这阮清泉,为东方刚大哥报仇!”
谷家麒此时灵性早失,已是色欲中人,迷恋娇妻美色,自唯水中萍之命是从,狞笑起处,掌心一吐,果然发出了小天星掌力!
他指尖已沾阮清泉衣衫,这一蓦然发力,照说阮清泉必死无疑!
谁知谷家麒掌心吐处,眼前一花,居然把力量用空,手下空无一物!
谷家麒失惊之下,微退半步,略定心神,方看出身旁站着一位看来不甚起眼的淄衣老尼,阮清泉却带着满面悲愤之容,站在老尼身后!
水中萍哪里认得这就是号称“武林第一人”的南海普陀“海云庵主”一清大师,故而仍自骄色满面地,傲然叱道:“你这老尼姑是谁?何必多管闲事?”
一清大师侧脸向身旁站立的南宫漱石叹道:“南宫施主,我如今方知‘天狼秀士’罗三恨确属名不虚传的一代凶邪,他所炼的‘天狼变心丸’药力,竟有如此厉害?”
这一声“南宫施主”叫得谷家麒与水中萍,全自微吃一惊,谷家麒目注南宫漱石,愕然问道:“武林中复姓南宫之人不多,莫非你就是‘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宫漱石?”
南宫漱石哈哈笑道:“谷老弟你和我由仇而友,由友而仇地,曾经接触,难道竟认不出我来?南宫漱石这点微名,算得了什么?你与水中萍姑娘,可知道这位大师的法号,是哪两个字吗?”
谷家麒与水中萍闻言,知道出手救走阮清泉的这位淄衣老尼,定然大有来头,齐以一种迷茫眼色,向一清大师愕然凝视!
南宫漱石又复微笑说道:“谷老弟与水姑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就是端木淑姑娘之师,号称当世武林中第一奇人的南海普陀‘海云庵主’一清大师!”
谷家麒本已暗聚“巨灵朱砂神掌”,准备逞凶,但听得“海云庵主”一清大师名头,不禁心内一惊,暗把所聚功力,悄悄散去!
原来“七剑神君”欧古月与“绿鬓仙婆”乔赛乔,抚教谷家麒艺成出道之际,曾经谆谆嘱咐,对武林任何人物,皆可不必畏惧,惟若遇上“海云庵主”一清大师,却千万不可狂傲相对!
水中萍更是屡从恩师“冷香仙子”聂冰魂口中,听得“海云庵主”一清大师盛名,故而虽然满腹凶心,颇想乘机把端木淑置于死地,除去最大情敌,但外貌上也不得不略为收敛那种凶狂之气!
南宫漱石拊掌狂笑说道:“大师虽潜心般若,隐居南海,但声名之盛,仍足震慑八荒!你看这两位忘却本来,暂时迷性的小魔头.听了你‘海云庵主一清大师’八字以后,把那种狠辣凶毒神情,却收敛多了!”
谷家麒双眉一挑,冷然说道:“南宫先生,你也在武林享有盛名,说话请尊重一些,谁是什么‘忘却本来,暂时性的小魔头’?”
南宫漱石一阵哈哈怪笑说道:“你们认贼作父,岂非忘却本来?与‘黑心张良’司马庸那等绝世凶人,沆瀣一气,害得东方刚身遭惨死,难道当不上‘魔头’二字?”
谷家麒傲然说道:“什么叫认贼作父?我爱和谁交朋友,便和谁交朋友,难到非受你们支配不成?”
南宫漱石“哼”了一声,不悦说道:“谁要支配你们,但我有两个问题,却要请你答覆一下!”
谷家麒目注南宫漱石问道:“什么问题?”
南宫漱石冷冷问道:“摩云手谷啸天是你何人?”
谷家麒肃然答道:“是我生父!”
南宫漱石复又问道:“七剑神君欧古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