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个激灵:“叫我姜荻就好,我特么的才十八岁,给我叫老了!”
张胖子透过厚厚的镜片上下打量姜荻,有些惊讶:“我知道你年纪小,不知道这么小,才刚成年啊?那么老哥我还比你大个十岁。”
“嗯,才上大一。”姜荻抿唇。
张胖子脱口而出:“卧槽,顾延他真不是个东西。”
姜荻知道张胖子想挑拨离间,想反驳又担心张胖子起疑心。
于是叹口气,催促道:“去把马卖了吧。”
说着下了车,把睡得昏天暗地的玲子和白七角摇醒。
两匹老马陪着他们从死水镇到无头村,又折回永昌县,拢共八百多里的路,此刻已是气息奄奄、口吐白沫。
张胖子坐在车头吁一声,啪地甩动马鞭,催着马匹往县城门口走,但那两匹瘦骨嶙峋的马儿怎么也不肯挪动脚步。
张胖子脸色一僵,辫子抽得更加用力,直叫老马皮开肉绽。
姜荻看不下去:“它们不想走就算了,钱我也不要,原地放了吧。背包里还剩一点银元,够我们几个用上十天半个月的。”
张胖子重重哼一声,跳下马车,把缰绳解开,拍了马屁股一下。
“还不快走?!”
他话刚说完,两匹老马就回光返照,跟一阵风似的朝县城的反方向跑远了,马蹄嘚嘚,溅起尘沙漫漫。
姜荻目瞪口呆:“我们被两匹马演了?”
张胖子气急败坏:“艹,两只畜生,等我把它们逮回来做马肉刺身!”
姜荻刚想说“大可不必”,就听到咻、咻的一声声弓箭呼啸。
他眼神一凛,本能地蹲下身,就地一滚,把白七角和玲子连拖带拽一起躲进路旁的荒草丛中。
砰咚,砰咚。
两声闷响,两匹老马应声跪倒在地,腿上和脖子上都扎了箭簇,伤口深可见骨,眨眼间就没了呼吸。
姜荻头皮发麻,拔出夜鹰警戒。
方才他完全没预料到一个破败的县城城门楼子上会有弓箭手,大意了。
会是谁在这儿蹲守,等着偷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