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村的幕后老板用毒和食物控制了村里的所有人,外头没有烟土吸,也吃不起饭,这世道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惨淡的真相在清晨的日光下显得格外讽刺。
柯里昂叹了声,但没往心里去,这样的事他见过太多了,自己也曾参与其中,哪怕在百年后,毒枭们用毒品控制当地农民,使其在□□和灵魂上都沦为奴隶的事也屡见不鲜,甚至愈演愈烈。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
柯里昂竖起咸菜似的风衣领子,问:“那七具尸体怎么处理?”
“暂时放在墓室里,白师公出现之前不会有差池。”顾延说。
“也好。”柯里昂道,“回去吧,我们在山里折腾了快一天,得早些回去,免得那老太婆起疑。”
顾延唔了声,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柯里昂不满于他的倨傲态度,但也只能在心里唾骂。
村口小院和他们离开前别无二致,两人从后窗分别钻回厢房,把锢死的门栓卸了,才躺回床上准备歇息。
湿透的衣裳晾在床尾,顾延赤着上身,双手背在脑后,闭目养神。他的胸膛些微起伏,肌肉线条紧实分明,容色冷肃,脑子里盘桓的思绪却纷乱无着。
姜荻那边,怎么样了?
顾延想了一会儿,又有些默然,才分开一天,以姜荻现在的实力能出什么事?自己不该始终把姜荻庇护在羽翼之下,那是在害他。
可谁叫姜荻那么让人放不下心……
笃笃,院子里响起敲门声。
顾延蓦然抬起眼皮,套上又湿又冷的衣裳,缓步走出厢房。隔壁的柯里昂听到动静也悄然推开房门,右手始终警惕地贴着裤腰。
门外是个面生的妇人,见出来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慌忙低下视线,细声细气地说:“奶奶请你们过去。”
顾延挑眉:“什么事?”
“我,我也不晓得,兴许是斋醮的事吧。中元节也没几天了,村里缺人手……”
永昌县,漆黑的涵洞内阒无人声。和老鼠道士四目相对的姜荻呼吸稍窒,握住枪把的掌心汗津津的。
他讪讪地举起左手道一声“吃了么”,一边暗骂张胖子,要不是这胖子咕涌得太慢,他们哪能轻易被老鼠精发现?
老鼠道士磨着牙质问:“你们是什么人?!老夫的五鬼运财术又是谁破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守株待兔的路不通,姜荻索性跳到地上,俯视那只半人高的老鼠。
“是我。”
“好哇!”
老鼠道士突然暴起,从布口袋似的袖管里抽出一柄拂尘,兜头朝姜荻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