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洒家不敢了!”
“智深啊,”忽然间,智真长老缓缓下了禅床,将鲁智深扶起又道:“你昨日放肆胡闹,寺中僧人多有怨言,若老衲就此轻饶了你,必要叫人觉得不公……”
“但请长老责罚,洒家毫无怨言。”鲁智深双手合掌拜道。
“既如此,”智真笑着摸了一下胡子道:“老衲便罚你到菜园子挑粪劈材,为期三个月,你可愿否?”
“挑……挑粪啊……”鲁智深憨笑了起来,双手胡乱在光光的头顶上摸着。
智真长老问:“怎么,你不愿意?”
鲁智深好歹也是个军官出身,这种挑粪劈材的事他哪里干过?要说劈材,他浑身都是力气,倒也无妨,只是这挑粪浇菜,对他而言,却是件掉面子的事。可他也没有办法,他知道长老这般惩罚算是轻了,舒了一口气,他慌忙又应道:“不、不、不,洒家愿意,洒家这就去菜园子挑粪劈材……”
“你愿意便好!”智真长老点了点头,接着又告诫他道:“以后为人处事你须当谨慎才好,不可莽撞,更不可贪酒,切记!切记!”
鲁智深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双手合十道:“洒家记下了,多谢长老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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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1:禅和子,乃佛家常用名词,即是参禅人的通称,有亲如伙伴的意思。
………【第055章 计唆智深】………
且说鲁智深得了智真长老教训,去了菜园子挑粪劈材,倒也勤快,每日挑他个三五十担一点都不成问题,不觉间就过了三月有余。这期间,他从未出过山门,每日干完活他倒头便睡,睡醒了就到斋堂里找吃的,日子倒也过得消遣畅快。
这一日,天气咋暖,已是二月时令了,鲁智深睡了午觉起来,出来见那太阳照得暖和,他一时兴起,便在院中耍起一路长拳来。跳至院中,扎下马步,吐纳气息,忽出左拳,忽出右拳,拳锋过时,呼呼来风,快如闪电。
不曾想,鲁智深这一路拳法打下来,却引了许多僧众过来观看,特别是那些年纪尚小的和尚们,看到精彩之处还不禁连声叫好,这让他更加来了兴致。等到鲁智深停了下来,众人不由夸道:“智深,好功夫呀!”
“那是自然,洒家这身功夫别说二三十人,就是二三百人也近不了身啊――”听了众人连连夸奖,鲁智深禁不住得意忘形起来。
“既如此,智深你再打几个来回叫大伙开开眼界……”忽然间,又有人大声喊道。
鲁智深道:“那也无妨,洒家再打几个回合便是。”甩了甩膀子,他正要出拳,却忽又停了下来道:“只是洒家不擅拳法,打不出甚味道,若是有个兵器物什,保证让你等大开眼界。”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和尚走上前来,双手合十道:“佛家戒杀生,这兵器便是凶器,寺中怎可有那等俗物?”可是,鲁智深却没有回老和尚的话,转头现墙角处堆放着几根碗口粗的圆木,足有七八丈长,他便径直走了过去,伸手抓了一根便横扫两下――觉得还算合手,他便提着圆木来了院子中间。
众僧不知鲁智深提来一根大木要做何用,正奇怪着呢,不想鲁智深却将那大木耍了起来,先是挨着腰间急转了几个圈,接着将那那大木抛向空中,接住,又是一阵狂挥,劈左闪右,呼呼作响。那大木块就好像失去了重量,在他手里宛若游龙,好生灵巧,但却又有千钧之力,势不可当。
“好!好!……智深耍得好!……”众僧不由地又叫喝了起来。这一下,许多僧人跟鲁智深也亲热起来,围在他身边问个不停,还有人要拜他为师,想学几路拳脚功夫以做防身之用。
而鲁智深当然也畅快乐意,左右比划,边说边教,兴致极高。直到监寺一脸严肃出现了,在廊上大喝一声,众僧这才匆匆散去……“干他娘的!”远远的,鲁智深淬了监寺一口,便气呼呼地回了自己的禅房。
众人散开之后,监寺叫住了两个徒弟――空明和空德,刚才他们二人也混在人群里,和众人一道跟着鲁智深出拳扫腿,还有模有样的,这些全都看在监寺眼里。
“你们两个随我来!”监寺吩咐道,随即走在了前面。
空明和空德彼此看了一眼,满脸苦笑,但也无法,只得跟着。走到一僻静之处,监寺见四下无人,便转身质问二位徒弟道:“你二人如何跟智深那个顽徒厮混在一起了?”他板着脸,上一回鲁智深醉酒大闹差点把他也给揍了,让他在众僧跟前颜面扫地,对此他恨得牙痒痒的。
空明比较机灵,他知道师父跟鲁智深不和,慌忙接上话来:“师父勿怪,弟子二人只是见那厮在比划拳脚,凑上去看个热闹而已,并不是跟他厮混……”
“是啊,师父,智深的功夫果然了得!”空德心直,藏不住话。
“哦?”监寺小声应了一下,又道:“空德你倒是跟为师说说,那智深到底如何了得了?”
空德忙道:“智深好大的力气,拳脚功夫好生了得,还有那根圆木,七八丈长,碗口那么粗,少说也有好几百斤,他耍起来跟拎只小鸡似的,脸不红气不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