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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枝遇看了眼擦过了沾着泥土道具的毛巾,微妙地抖了下眉梢,两个人也算是第一次见面,她就这么刁难她,毫不掩饰对她的憎恶感,看来阮苏淮对她可能真的厌恶至极。
陆圆拿着一份复印好的合同文件走入帐篷内,就感觉到了陆枝遇和阮苏淮之间紧张的氛围。
她也不管这两位艺人在化妆间内发生了什么,如果得罪了同组的演艺前辈,无论是她们做的是对还是错,说出去都是她们理亏,还会给导演一种新人不安分浮躁的感觉。
陆圆连忙拉住了陆枝遇的手臂,走到了阮苏淮的面前,二话不说对着阮苏淮边鞠躬边道歉,语气焦急地说:“阮姐,我家艺人说话做事总是犯糊涂,我向她替您道歉,真的很对不起,她做错了什么,请您不要计较。”
陆枝遇被陆圆拉在一边,默不作声地将摆在她座位前的一瓶矿泉水扭开了,喝了半瓶。
阮苏淮姿态妖娆得坐在了椅子上,略显英气的眉微上弯,一身厚实的铠甲硬生生被她穿出了一种风情万种的错觉,她微微抬起了腿,脚尖伸在了陆圆的面前,“行啊,正好,我鞋绑的有点紧,脚不舒服,你帮我鞋子脱下来,揉一揉。”
陆枝遇看着陆圆蹲下身替着阮苏淮脱下长靴,捏着塑料瓶的手指猛地一紧,直接将剩下的水顺着阮苏淮的后颈倾倒在了她厚重的铠甲领口外,溅的她棉制裤子湿了一片粘在大腿上。
阮苏淮惊地叫了一声,身体反射性从座椅上站起,恼怒地看向了陆枝遇和她手上的空瓶,眉一扬,厉声说:“你怎么能将水倒在我身上?陆枝遇,你是不懂规矩还是不会看人脸色?”
阮苏淮养尊处优,仗着阮家所开的影视公司在京都娱乐圈的位置无人敢惹,欺负那些看不顺眼的新人已是常事,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对待,顿时又惊又怒。
娱乐圈少不了潜规则,金钱上的利益涉及,少部分的制作人、选角导演故意刁难,性暗示,陆枝遇没少见,以前是十八线开外新人的时候她面对屈辱与剥削也忍气吞声,但现在她是女主身份也背靠杜越泽这座大山,就算她顶着个再糟糕的名声,也不容阮苏淮这样才刚站稳位置的小明星欺凌。
纵使是全国著名的阮氏集团电影制片厂在阮苏淮身后撑腰,但这和在玛丽苏世界里能让包括女主在内的女配都喜欢上的无敌万人迷男主来讲,又算个屁。
陆枝遇脸上假意带着紧张,迈了几步到空柜子将那一团的脏毛巾取出,眸中染上了层内疚,声音比蚊子还轻地害怕说:“阮姐,对不起,我手滑了,不小心倒在你身上了,我这就去给你擦擦。”
阮苏淮见陆枝遇拿着那脏毛巾就凑着她的脸上靠,那臭气熏天的汗味熏的她脸发白,她挪动身体后退,胡乱地抓住了陆枝遇的手腕,反射性就在陆枝遇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那一声极重,在空气中发出了刺耳啪的一声,直将陆枝遇的脸颊打歪。
阮苏淮按着陆枝遇的手没了动静,倒是手背上忽然落下了几滴凉丝丝的泪珠。
她一愣,只见陆枝遇那张纯净白如豆腐般滑润的脸颊半边泛红微肿,收敛的长睫毛下那双如黑曜石般泛着深紫的双眸氤氲着泪珠,抿唇低眸之时,若菡萏碎落玉珠,柔弱清美,饶是楚楚动人。
阮苏淮一向自恃美貌,但见到了面前这人的惺惺作态,心底竟是浮出了,美人垂泪,楚楚动人,这奇异的八个字。
这眉眼,朝着她抬眼望之际,竟是极美,令她愣神了一刻。
“小淮,你抓着枝遇做什么?”
有点愠怒的磁性男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阮苏淮瞬间明白了什么,手想抽开,却被陆枝遇反死死抓住了手腕,那张美艳无比的脸不由得一黑,美眸恶狠狠地瞪了眼陆枝遇,一向是她算计别人,什么时候,竟有人先措不及防的将她一军。
陆枝遇感到手腕被杜越泽用力一拉,整个人都撞在了他的怀里,她倔强的撇过了脸,泪憋在了眼眶里打着转儿,她轻声说:“要你出手做什么,我不用你管,杜越泽,你也没帮过我不是吗?”
杜越泽钳起陆枝遇的下巴,两人鼻尖相碰,呼吸流转,双目相对。
他声音低沉带着磁性,指腹抹去了她脸颊的泪花,望着她冷硬抗拒的表情,说:“陆枝遇,你想让我怎么办?小淮她从小就纯真率直,也没尝过什么苦头,她有些任性,大小姐脾气,你没事去招惹她做什么?被她打,被羞辱,都是你自找的知道吗?”
陆枝遇看着陆圆躲在门后看着,她心底暗暗说了声机灵鬼,随即推开了杜越泽,背过身去,“杜总,我要换装了,麻烦你让一让。”
杜越泽俊容一沉,似是被忽视的不悦,拉住了陆枝遇转身而去的手臂,在她转头之时,说:“我会让小淮替你道歉的,你好歹也是我的人。”
“我明白了,杜总。”
陆枝遇面上不动声色,瞧了眼杜越泽身后阮苏淮那张美艳面孔眸中带着不善的冷光,心里啧然,转身走入了换衣间。
在换衣室内换了几个造型后,陆枝遇梳着环髻,耳佩玉珠,面若桃花明丽动人地缓缓走出,她穿着束腰白汉裙外披着一袭檀衣,鬓发双边斜插镶嵌朱石的银纹玉簪,银蛇腰环扣于纤腰,走动之时,微长轻薄的裙下摆层层叠叠地拂起,金线绣花泛着点点流光,似有仙气缭绕,如踏云霄。
“姐,你这套衣服也太好看了吧!”
陆圆玩着游戏机,在看到了陆枝遇之时,眼睛顿时灼亮,绕着她上上下下地转着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