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麦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令这里的两百号村民很快喜欢上了她,并且也不再拘禁,偶尔还会将她和原来的少夫人相比,直说她们不但长得像,即便是脾性都一模一样的话。
“夫人,您是不知道。我们听京中的人传言,我们原来的少夫人芳魂渺渺的时候,金銮殿一战啊,可是超凡脱俗了。直到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我们的少夫人有武功呢。”
顾青麦知道,这隐水山的人口中的‘夫人’是指的顾三郎,而‘少夫人’指的是顾青麦。只是这些人不知道的是,无论顾三郎也好顾青麦也罢,都是她!
“那是当然,顾老爷子何等的英雄人物,他的女儿当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就叫虎父无犬女。”
听着这里的村民再度说着往事,顾青麦只是展颜一笑,继续哄着独自嘻嘻哈哈的东方七七。
“好在碰到的是夫人您,如果是另外的人当了我们的主母,我们可不敢说原来的事。”
顾青麦好笑的挑眉,“原来的事?”
那说话的媳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王爷原来疼少夫人,一如现在疼爱夫人般,奴婢们怕多嘴说得夫人心里不好受。”
“旦说无防。你们要知道,正是因了王爷对原来的少夫人那一片痴情,我才认定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是以才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啊。”顾青麦笑看着东方七七,直是问道:“是不是啊,七七,如果你爹不痴情的话,娘才不嫁给他呢。”
东方七七将小手往口中塞,只是‘咿咿呀呀’的说着些话。
“夫人,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都只当原来的少夫人复活了呢。特别是你那一身的武功,我们都以为是少夫人从天上飞来救我们……”说到这里,孙二娘居然掉下两滴泪来。
不想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这里的人是那么怀念原来的她。顾青麦心生一股感动,将手中的帕子递到孙二娘的手中,“可想你们的少夫人是一个多好的人了。真真是恨不能与她相逢啊。”
孙二娘不好意思接顾青麦手中的手帕,只是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泪。“夫人不要怪我们。我们是想起原来少夫人的好……哦,对了,还有段氏,原来她居然是澜沧卫城的主母啊……”
听着这里的婆子、媳妇们争先抢后的说着些往事,顾青麦只是平静的看着她们,直到她们热热闹闹的话题告一段落,顾青麦方问道:“那你们觉得,是我好些呢还是原来的少夫人好些呢?”
“都好。”
听着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顾青麦笑得如三月的桃花开放。这里的人仍旧质朴,没有因为她是新来的主母就刻意的讨好,也没有因原来的她的离去就刻意的贬低。她会心说道:“难怪王爷喜欢这片土地。”
“夫人说些什么?”
“我手痒了,想打会子牌,你帮我抱会子小王爷。”
还未将东方七七全然放到元五家媳妇的手上,东方七七小嘴一瘪已是哭了起来。元五家的媳妇急忙抱着东方七七哄了起来,就是抛上抛下都讨不了东方七七的好,哭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撕心裂肺。
顾青麦有些无奈的看着被骄惯坏了的儿子,认命的抱过来,“好吧,我抱着他和你们打会子牌。”
“我来抱。”
东方随云的到来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一并礼节过后,知道自家夫婿肯定是有事才上隐水山,顾青麦随着东方随云进了寝房。
“朝中不是有事吗?你怎么倒得空来了?”
东方随云怀抱着儿子靠在床头,喜爱的逗弄着要与他说话的儿子,“皇太后省亲,住在摄政王府。本王总得避避嫌的好。”
闻言,顾青麦略挑着眉,心中直是苦笑。这个夜柔,还不死心?难怪婆婆没有来,肯定是拖着夜柔脚步的原因。再怎么说,夜柔省亲是省长辈,东方随云半路开溜也不为过。想到这里,顾青麦笑道:“避嫌?避什么嫌?身正不怕影子斜。这般躲避,倒显得有鬼似的。”
听惯自家娘子的揶揄戏谑,见她正麻利的铺着摇蓝中的薄衾,东方随云回道:“娘子,这隐水山只怕住不长久了。”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你能够躲到哪里去?依我看,还不如辞了那什么劳什子的摄政王爷之职,少与庙堂接触即是。皇太后自就没有借口时不时的传你觐见了。”
“本王虽然不待见先帝,本王虽然也不待见皇太后,但我当初在舅舅临终前答应过,好好照顾夜柔,唉……”
夜柔年纪青青就独守空闺,说起来这境况是有些惨。但人生是公平的,一如原来你只吃甜的,后来必有苦头吃。一如你原来吃过苦头,后来必有甜头尝。夜柔就是先尝尽了甜头的那一类人。铺好摇蓝中的一切,顾青麦回头说道:“皇太后如今衣食无忧,舅舅在天之灵当瞑目了。再说弘文虽然年幼,但经你教导几年,我看着还行。以后他的作为当在先帝之上。你还愁什么?”
“再等等吧,等弘文亲政了,我才能全然放下心来,才觉得是不负舅舅的临终嘱托。”
“嗯,我等你。”说着话,顾青麦坐到床缘,偎在自家夫婿的怀中。
东方随云有些感动的将自家娘子搂紧了三分,“本来为夫是想给你创造一片桃源,可不想又将娘子扯进庙堂。娘子,你要相信为夫。等弘文亲政,为夫就将家搬到岭云马场,那里离大风镇也近,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时常和岳父走动。然后,为夫还要买一条战船,带着你们母子,遨游五湖四海,一如蓝兄般,我们一起见识见识海那边的国家和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