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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过去,萧遣未有回府,江熙心里疑惑,进宫寻他,刚入宫门就被麻袋套头,押进了熟悉的密室。
他就知道自己又摊上事了,不过人生就是起起落落,面对惊变江熙已经习惯,默默给自己祝福道:“逢凶化吉,逢凶化吉……”
白雾漫来,新的幻境出现。即是密室,那它承载的往事必是秘密!
四面冷墙内,萧郁坐在堂上,萧遣跪在阶下,彼时他们都还年轻。
“他若不是心里藏奸,怎么跟玉堂走到一块?科场舞弊难道不是他主动的?”萧郁将证据和供词都摆在了萧遣眼前,“齐疏、赵越我一概处死,凭什么放过他!”
萧遣:“他此前将玉堂的科文带给我看了,科场存弊已久,他看到了,可有与陛下提过?”
他提过,他当时说:“臣以为科制是时修改。”他恍然大悟,可能就是这句话救了他!
萧郁沉默了。
萧遣:“他早发现闻既、齐疏、赵越参与其中,而料到陛下必然袒护,不得不以身入局,将科场彻底搅浑,公之于众。”
第159章尘封旧事(12)
萧郁:“刨去你的私心,你认为你的这个设想有几成可能?你怎么保证他不是贪心不足!他亲口承认,你还要辩什么!”
只有萧遣、武德知道他的那句供词——“从我变成太监那一刻就变了!什么风华正茂、年少有为、前程似锦都是假的!我只要钱!”是假的。
因为他根本不是太监!以一窥全,萧遣能以判断他的供词不足为信,却又不能与萧郁说明这个缘由,只能道:“如果他贪心不足,他就不会把免死机会让给闫蔻。难道陛下看不出,他要齐疏、赵越死,要陛下认知到,如果不修改仕法,官场不断混入小人,南方的恶疾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够了!”萧郁叱喝,“我说了不修法吗,但不妨碍我处死他!”
萧遣不再申辩,道:“处死他,我不答应。”
萧郁眼帘微合,额上青筋凸起:“既然你固执己见、一意孤行,那你当皇帝得了,保他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萧遣站起来身来:“你少拿皇位压我。”
这一幕看得江熙头皮发麻,但又松了口气,说明俩兄弟手足情深,但凡不是,萧遣已经被拖出去斩了。
萧郁:“是你逼我的!不帮我就算了,还给我添堵!父皇说的果然没错,你徇私枉法,还让别人担着骂名,你算盘打得好!”
萧遣:“他必有苦衷,你别误杀了人!”
“那请你拿出他无罪的证据,难道是我封了你的口?难道我不期望他是无辜的吗!”萧郁怨气冲天,耐心几近耗尽,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这起案子分明的地方就在于,他不受任何威胁,只要他做了,无论有无苦衷,他都死罪难逃!”
萧遣无可辩,转而道:“你敢说不是闹到盖不住的田地,你会杀齐疏、赵越?”
萧郁苦笑了两声,被萧遣的“无理取闹”气哭:“那你告诉我怎么做?母亲刚没了弟弟,我做儿子的又要处死她的两个妹妹吗!”
萧遣:“所以陛下本身就会徇私枉法,对吗?”
萧郁脸色死沉,封闭的密室将他发颤的呼吸衬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