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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儿当重武举,培养新人,以均衡军力,谨慎独大。
吾令江熙择四人之一杀之,若杀李顾,即中吾意,当赐其国姓,封亲王……
这老滑头,作古多年,留下的笔墨再次使他鼻酸。他看完,不禁握紧了拳,而被萧郁冲过来推了一把。
“你别抓皱了!”萧郁说完,抢回了遗旨。
江熙含泪跪谢圣恩。
萧郁吸了一把鼻子,道:“还有一件事,我应圣君之邀,送你和亲,他说只要和亲,可保两国五十年内不交战,我已派人去古镜签盟。我觉着挺划算的。”
江熙还没从上一件事回神,又被新的一件事狠狠撞懵,下意识提醒道:“陛下,圣君偷袭了我军的战利!”
两国之间有过节不说,答应和亲也不是萧郁如日中天的年纪会有的脾气,至少不应该有莫名其妙的悲伤。
萧郁:“可你值得五十年息战。”
江熙:“陛下……”
萧郁摆手打断他道:“我意已定,不必再说了。到了那边多小心。”仰头看看天面,晾晾湿润的眼眶,道,“战后的事我快忙完了,下月初是补给她的封后大典,你要和亲这件事先别让她知道,让她开开心心地过完大典。这段时间好好陪陪家人,那一去便是此生难见了。”
江熙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恨也不是,只想知道:“所以到底是遵照先帝遗嘱封我为亲王,还是为和亲抬高我的身份?”
萧郁起身走向室门,叹息不断:“当然是因为先帝。”
江熙追问:“楚王在哪?”
萧郁:“太庙。”
江熙一路奔向太庙,风在耳边呼呼地刮过,像追逐他的枷锁,这世间的万般无奈从未放过他。
两年前林规就问过他:“如果现在把你献给他(圣君),你愿意吗?”
他当时毫不犹豫地回答“愿意”,如今却怕了。怪不得常言道:人年纪大了会怂。
太庙内,萧遣被定身一般跪在先帝的巨幅画像前,一动不动,表情安静闲定,大有遗世独立的自在感。
看萧遣这样,江熙内心平静了些,进殿献香磕头,跪谢萧威赐姓封王之恩,而后问:“子归来这多久了。”
萧遣:“三天。”
“要是一直跪着如何使得。”江熙扶萧遣转身坐在垫子上,试探地问,“可是犯了大错,巴巴来先帝跟前领罚?”
萧遣:“不是。只是来说说话。”
江熙:“什么话要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