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吹吹打打,热闹非凡,玉棠同唐之南的亲事便办完了。
前厅里,唐之南还招呼街坊邻里喝酒,玉棠已经脱了衣服,卸了妆容,安安稳稳斜靠在小榻上吃着小点心了。
今日,她的花轿落地,唐之南背着她跨火盆的时候,就已经叮嘱过她了。
她现在月份渐大,本就身子不爽利,等一会儿入了洞房,便自己掀了盖头,换些舒服的衣服,早些歇着就是。
唐之南会在前厅帮她的安排各路街坊邻里的酒席。
玉棠无聊地看了阵话本,便起身披上衣服出了门,生火烧了一大锅热水,又备了好些食材,这才又回去撑着脑袋开始打盹。
扑鼻的酒气熏得她皱了皱眉头,她没忍住睁开了眼睛。
唐之南红扑扑的脸颊直直映入她的眼帘,“这小榻上不舒服,我想抱你去床上休息的。可是吵到你了?”
玉棠笑着抬手点了下唐之南的额头,“你胆子还真大,都喝成这副模样了,还敢来抱我,不怕一个不稳摔着我不成。”
唐之南被她一说,只是懵懵地点头,全然一副脑子转不动的样子。
玉棠被她这副傻里傻气的模样逗得直乐,抬手轻轻一推她的肩膀,柔声劝道:“我烧了热水,你去把水搬来,先洗个澡,去去酒气。”
唐之南听话地去取水泡澡,玉棠则进了厨房,燃火烧油,做了两道小菜,又煮了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然后用托盘端回了房间。
唐之南已经梳洗完毕,此刻正在拿帕子擦着头发。
玉棠将托盘一放,顺手就接过了帕子,帮她一点点擦着头发。
“醉成这样,怕是吐得胃里啥都不剩了吧。吃点热乎东西,身体会舒坦些。”
唐之南握着筷子半晌没动,就着烛火,呆呆地看着玉棠,看她肌肤胜雪,眉眼温柔,连指尖都幽香阵阵。
“傻子,看什么呢?”,玉棠就着手里的湿帕子轻轻抽了一下唐之南的肩膀。
唐之南并没有躲,只是唇角扬起浅笑,她长手一勾,搂住了玉棠腰肢,而后轻轻贴着玉棠的小腹,语调温柔。
“棠棠,我有家了。”,她就这么安静地靠着,似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玉棠望着她一缕翘起的头发,心头软的一塌糊涂,抬手环住了唐之南的肩膀。
今日不光唐之南有家了,她自己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放心倚靠的家,她们共同的家。
待第二日玉棠睡醒的时候,唐之南已经带了好几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在小院里等着了。
“棠棠,你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一是要培养些学徒,二是要找些小丫鬟来伺候你的起居了。”
唐之南说得理所当然,这个时代,奴籍就是可以随意买卖的,当主子的捏着奴才们的卖身契,就是捏着他们的命。
玉棠不喜欢这样,都是水葱似鲜嫩的女娃娃,被捏着蹉跎一生实在可惜。
只是,她又没办法同唐之南讲这些个观念,现下最好的也只能是先把人买来,教育好以后,再把籍契和户籍交还给对方,让其自行决定以后的路。
她只是这个时代的一粒尘埃,撼动不了整个王朝的制度,只求身边的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这般想着,她挑了两个看起来没那么伶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