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允轻道。kanshuboy
“没关系啊,姑娘只说姑娘所想便是。”小白报以一个十分可爱的邀请笑容。
“这……”小白的笑容果然奏效,妙允也不好再推辞,便徐徐叙来,“妙允浅见,‘七分绣’的绢细绸滑、做工精细和心思独到之处比之‘江南第一绣庄’之称的绣商世家‘凤绛绣’并无不及之处。‘七分绣’另辟蹊径,除了绣中经验,便是欠了时日。”
“妙允姑娘见解独到,佩服。”小白这样称赞着,在他听着妙允有条不紊的意见的时候,他就已经慢慢地在关注起她的举动。
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妙允比之前更加紧张,紧张到扶篮的手都轻轻地紧抓起了篮沿——“先生,说笑了……妙允不过是在之前的府里跟随小姐们走多了各处的绣庄才学了些皮毛,不足以在先生面前卖弄。”
“在下向来实话实说……妙允姑娘,你没事吧?”小白忽然有点疑惑地看着她,关心地询问起来。
“没,没事。”虽然这么说着,为了不想小白再看,妙允将脸都转了过去,以免被他看到自己面红的样子。
本想再确定她是否没事,但将要用手接触妙允衣袖之前,小白顿而止住,然后很守礼地将手收了回来。
来到湖边,两人终于对周围的湖边垂柳斜阳之景而感到惬意起来。
轻扇而展,小白笑道:“诸州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望着这片霞色,趁着微风,妙允应道:“先生说的是,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妙允姑娘家乡在哪里?”下白又好奇起来。
“家乡在扬州。”妙允又露出了那股想家的神色。
“扬州也是好地方,水畔清波,半绽佛莲,住久了便不想离开。”小白回忆着曾去过几次的扬州。
“先生喜欢扬州?”妙允反而好奇。
“喜欢。”小白诚实回答。
“先生喜欢扬州的什么?”妙允又问。
临在微风之中,白襟飘飘,小白临湖笑道:“我觉得扬州的风是最好的。”
“风……”妙允这就不明白了,不自觉地转过头去看着他。
“姑娘喜欢什么?”小白问。
妙允想了想,道:“……喜欢这里的翠柳。”
“为什么?”小白不明白,便收扇问道。
两人一同看着面前湖边随风轻摆的柳枝婀娜飘荡的样子,妙允看着随风摆动的柳条缓缓道:“像柳一样随风摆动不是很好吗?”
小白看着柳条很久,忽然眼神中又出现了那种难以捉摸的连许心湖都不得不觉得陌生的样子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
——“不做扶柳随风摆,愿化轻风任西东。”
……不做扶柳随风摆……
……愿化轻风任西东……
妙允抬头看了看随风轻摆的纤柳,青丝也像柳枝般在风中轻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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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表哥冒昧啊,为什么表妹要作如此爽朗打扮?”“表哥”问道——而“表哥”和“表妹”这两个词是打从这位林大少爷在寿宴上一见到许心湖开始便无数次充盈了她的耳朵的。
许心湖不禁感慨地想着:为什么这世上所有悲惨的事情好像都在几天前瞬间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抛开不愿再提起的明如许不谈,比如险些嫁给杭州出名的肥硕花花少爷,也就是她父亲的世侄林世宝;又比如在傅老夫人寿宴上第二次“很不巧”碰上的杭州花花少爷,也就是称呼她相公的狐朋狗友的母亲为“婶婶”的林世宝。
百无聊赖地在看着院中的歌舞表演的许心湖时不时就被这位只照过一次面的表哥亲切问着一些她不想要回答的问题——反正看着她的表哥看上去也不像是真的要她的回答,不,不是“看”,是“盯”,而且打从见到她那时起就一直在盯着她。
不过这个问题她是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