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根羽箭是冲着王必的胸口去的,只是关键时候,旁边的杨猛伸出长剑给挑了一下,箭头险险地擦着剑身而过,甚至磨出了火花,只是虽然方向改变,却去势不减,直接穿过铠甲,钉入王必的肩膀。
这个王必乃是家中三子,平日也无大志向,一直都在健康城养尊处优,这次出来原本以为没什么危险,过来镀金一下,谁知道萧纪竟然踢到了铁板,而王必之前的举动也是为了出一口闷气,可是谁又料到,区区一个小兵都是这么厉害,他可算是咎由自取了。
“我们少主看在和你们太子殿下有旧的份上不愿多为难你们,加上也很是不齿这个姬妾叛逃的行为,所以才将她送给你们,你们可不要得寸进尺!”说着最后又嘀咕了一句“不自量力!”然后也不再理他们,掉头骑马走了。
萧纪原本就不好的脸色现在可算是雷雨前的天气,那叫一个黑沉沉的啊,他一边命人抬王必毁营,一边趋马上前伸手一捞,将正在旁边吐的天翻地覆的绿腰给捞上了马背,然后速度遁走了。
徐昭佩坐在瞭望的高台上看见这一幕,也稍微放松了一点,阿九将她肩膀上的披风重新往上拢了拢,问道:“那个绿腰,怎么就让她走了?”
徐昭佩仰起脸,感受着凉爽的风吹佛过脸颊的清凉,虽然含着些许血腥,可是在强迫自己接受之后,竟然开始习以为常了。
闻言轻笑了一声:“自然是要放回去的,不然下面的计划虽然还是可以继续,可是毕竟缺了点顺其自然的感觉,找了个理由名正言顺地将她放回去,不然萧纪那憋着没有发出来的怒火要往哪里去呢?”
阿九沉思了一下道:“是跟大兄他们的计划有关?”
“对,”徐昭佩也不瞒着他,眯着眼睛看向远处,手轻轻地在腹部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萧纪暗地里派去次宅的人到了么?”
一说起这个阿九就忍不住想要抽嘴角,“那些人早已到了襄阳,只是到现在还没确定次宅的具体位置。”
徐昭佩愣了一下,“他们不是有地图吗?”
“他们拿到的是布防图以及宅子的局面图,而不是襄阳的地图,”阿九认真地解释着纠结点,“他们还没找对地方呢。”
徐昭佩顿时明白了过来,然后也跟着无语了,随即生出一种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期待的心情来。
原本以为次宅是肯定保不住了,所以下了大功夫将次宅布置成一个机关重重、有去无回的险地,接着虎视眈眈地就等着敌人上门了,结果现在告诉她,这敌人压根都还没找对主战场在哪里,实在是让她哭笑不得。
“我说萧纪怎么还总是在这拖时间,算算时间那些人也应该到了,谁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可真是……”徐昭佩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下,“得啦,赶紧回去吧,看来这消息一日不来,萧纪还要继续跟着我们拖上几日,慢慢等着吧。”
阿九一边小心地护着她一边问道:“那襄阳那边该怎么办,需要做什么吗?”
徐昭佩立刻摇摇头,“当然不需要,次宅那边我也是很喜欢的,若是能保全下来自然是最好,让人跟着他们就行,等萧纪这边忍不住了,那时候再把那些人给解决了吧。”
“是。”
徐昭佩这边算是安稳了下来,每天好吃好喝好睡,整个人都圆润了起来,那已经六个月的肚子也跟吹气球一样,迅速地鼓了起来。
徐昭佩虽然没有当过娘,可是在现代那种信息量很大的社会,还是经常听说过的,于是也开始努力回想着各种对孩子有用的信息,并试着去做,比如胎教。
于是每天半天读书论理,另外半天就是去演武场观看比武,力求让肚子里的胎儿达到文武双全的目的。
十五虽然觉得她的举动很是好笑,但是也只当她是喜爱关心孩子,便没有多说。
她这边日子过得悠闲,可是萧纪那边就不好过了。
萧纪向来是对绿腰有点真感情的,眼见着心里在意的人背叛了自己去投了敌方,他心里能好受就怪了,更不要说他每次想起何氏少主那张美得不像人一样的容颜,他心里的怒火和冰冷同时交织着。
偏偏他每次想要处置绿腰的时候,一对上她楚楚可怜的神情,他就下不了手,于是他也只能开始用酒麻痹自己。
绿腰当然也很着急,她虽然勉强算是哄住了萧纪,但是萧纪明显还在生气,这些日子以来看她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而且能见到他的次数也很少,让她想找个借口出门都不行。
绿腰明白自己大概是被萧纪软禁了,可是她还要去江州寻找藏宝图的踪迹啊,更关键的问题是,她虽然也武功,也能从萧纪这里顺利地脱身而去,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却是巨大的。
只要她不告而别,这也就意味着萧纪这棵大树她以后就别想回来乘凉了,又或者说,她想要
回来也可以,但是萧纪肯定已经对她有了防范,到时候要做什么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了。
何况现在她和萧纪已经有了嫌隙,如果还不管不顾地赶去江州,那等于放弃了萧纪这条线,况且她其实真的没有把握去江州就能把藏宝图找到,要知道那位可是太子殿下啊。
别人不知道那个郎君的能力,她这个间谍能不了解吗?想从太子手里夺宝,那难度是一般的吗?
所以她现在烦心的是,到底是耐着性子先把萧纪这边哄好,还是直接放弃萧纪赶去江州追查藏宝图。
而她的犹豫挣扎、心事重重,全都让萧纪看在了眼里,而且全部都被误解为是对何氏少主的思念,这让萧纪愤怒得昏了头。
再加上暗地里派去雍州腹地襄阳寻找何氏老窝的人迟迟没有传来消息,萧纪急怒之下直接开始破罐子破摔——他开始大肆搜刮周围一带的美女,开始过上了“醒握琉璃盏、醉卧美人膝”的奢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