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爹的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当下,他就明白过来了,恨不得狠狠的打上一巴掌。
余望见父亲眼中喷出怒火,忙解释道:“没有的事,皇太叔您可别为了讨自个儿奸夫的欢心,来污蔑我!”
“奸夫?”颛孙肃行一挑眉,很不高兴,“本王已经休弃了王妃,何来奸夫一说?余望啊余望,注意你的言词,小心本王告你一个出言不逊的罪名。”
“你……”余望张了张嘴,再看父亲的眼神,不敢说话了。他越发的心虚,想着要是能赶紧的离开此地该多好,可显然他的父亲要弄明白这件事。
“殿下,此事……此事微臣实乃万万没想到,可否将实情告知于微臣?”余德的态度十分的好。
颛孙肃行对杭豫左说道:“你和余尚书说说?”
杭豫左看向别处,“何不由殿下帮我说说?”
对话听进余德的耳中,只觉得像是寻常夫妻那样的撒娇。皇太叔居然能接受一个男人做为“奸夫”,实则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十分的深厚了吧?
于此,他更加不敢怠慢,心里早将那不成器的儿子千刀万剐了。
万一皇太叔一个不高兴,捏着手里的东西去向圣上告状……
老余家可就全完了。
“哎,我说就我说吧。”颛孙肃行看眼身后,伴随着最后一锅酱肘子的售卖,店里的人越来越少,他的事情得加紧办完才行,“当初令郎嫉妒豫左的才学,出言挑衅过几回,皆被豫左反驳了回去,丢了面子想必心里很不痛快吧?于是收买了几个与豫左相识的考生,故意一起谈论时局骂朝廷,之后又请人模仿豫左的笔迹写诗,陷害于他。怎么样,余大少爷,这么做,你心里很爽快吧?可怜我们豫左当时一介无权无势的考生,哪里对付得了朝廷大员?”
“没有的事,你别瞎说!”余望忍不住大叫道。
附近百姓纷纷看过来,余德直接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脸颊上,喝道:“闭嘴!”
颛孙肃行道:“余尚书,看来你是信了本王的话,可别是以为本王手里掌握着关系你余家老小性命的东西才信的。”
余德无地自容,“并非如此,犬子什么德行,微臣清楚,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如此恶毒,毁人前程。”
“爹,别信他!”余望又叫道。
余德直接叫随从一边架住余望,一边堵住他的嘴,免得再度大喊大叫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和皇太叔在街上碰面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幸而今有殿下出面,才有机会还杭豫左一个清白。”余德满是歉意的看向杭豫左,“微臣想办法禀明圣上,让杭豫左重新有机会参加科举。”
不想,杭豫左插话道:“谢谢,不用了。”
余德诧异,就算背后有皇太叔这座靠山,以及得到爵位,但毕竟没有实权实职在手,将来想走仕途,身上没祖上余荫的人,还是得走科考这条路。否则将来启用,名不正言不顺,百官不见得答应皇太叔这么胡闹,更何况还有辱骂朝廷命官的罪名在身。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觉察到余德的惊讶,杭豫左居然主动解释,“误会解开即可,不想殿下为我操心过多,如此对孩子也不好。”说完,目光温柔的看向颛孙肃行的肚子。
颛孙肃行微微侧过身去不让他看,这举动在余德看来像是害羞了。
“真的不用?”颛孙肃行问道。
杭豫左肯定的点头,“是的。”
颛孙肃行压下心头的疑惑,转头对余德说道:“纵然豫左不打算追究了,但是看余望今日的言行举止,余尚书可得好好的管教儿子了。确实,儿女是爹娘的心头肉,宠爱还来不及,但宠过了头,反而是在害他。要是余尚书心有不忍,不如送到城外和尚庙去,静静心也是好的。”
余德拱手欠身,“微臣多谢殿下指点,微臣不敢再由着犬子胡来。”平日里欺负百姓算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这回可好了,关系着皇太叔,不想治也得治了,省得将来闹出更大的祸事来。
他又瞪一眼余望,“还不跪下来道歉!回到家里,再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余望自然是不愿意的,想来从前只有他陷害杭豫左的份,哪有他再给人磕头道歉的?
余德再次示意随从,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余望被人押着,给杭豫左磕了三个响头,一面痛哭流涕的说着自己当初不该做卑鄙陷害之事。
杭豫左没看余望,而是偷偷注视着颛孙肃行,这个在耀目的阳光下有帝王之姿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到的笑意。
“原谅他么?”颛孙肃行问道。
余德又是期待又是不大指望的看着杭豫左。
杭豫左道:“等他真正洗心革面之日。”
余德松口气,“杭先生大人有大量,将来必有做为。”
杭豫左没再搭理。
磕完头,脸面也丢光了,余望等着赶紧回家,却听皇太叔又说道:“去,给那位客商再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