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的孩童哭累了,靠在门框上低喃。
李十味不忍再看,红着眼撇开脸。
“不行!她的脉象越来越弱!加针!”许然之大喊。
更多针刺入李荀月的身体,她开始急促抽搐起来,不间断吐出大口鲜血。
李十味突然朝薛方慈跪下来。
“薛神医,求您救她!”
晚风吹来,微弱的烛光左右摇曳,似是在喘着最后一口气。
院中骏马长嘶,是谢旻和武柏要出发去龙脊崖。
李十味大声喊道,“我熟悉山路,我带你们上去!”
薛方慈在他身后叹了口气,“去吧,在你们拿回云茽之前,我一定吊着她这条命!”
“爹……”许然之自觉地让出位置。
金针在李荀月的穴位上游走,追逐着一丝微弱的生气……
布帘后的烛火亮了一夜,李荀月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
直到晌午,院中才响起马蹄声。
崔士商惊喜大喊,“玄知!”
谢旻从马背翻身而下,身后还绑着个人。
众人朝他跑去,才发觉背后之人满身血污,面孔发黑,正是李十味。
武柏的状态也很糟糕,双目、双耳血流不止,他愣是一声没吭,将两个竹筐从马背上卸下来。
足足两大筐的云茽,苍翠欲滴,是新生的色彩。
薛方慈让人将李十味抬到病榻上,“放心,死不了。”
“崔家孙子,照着《医典》第二百三十七页的药方给那傻大个灌下去,睡一觉便好了。”
拿到了云茽,大夫们一刻不停开始熬制新药方,熟悉的药香味又开始萦绕在安乐坊的四面八方。
可是,药熬好了,却没有人敢饮。
“万一这个药也没有用怎么办?”
“我现在觉得好多了,没准已经康复了。我不喝药,谁知道药里面有没有毒。”
“有没有人试药?没有人试过,我可不喝。”
“我来试药。”
李荀月躺在病榻上,声音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