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淮一时间也无法分辨秦氏说的是否是实话,且她是自己母亲,更无法去多问求证。
只是眼神一直落在那扇八角屏风之上。
秦氏却只当做没看见,摆摆手让他下去。
陆知淮出了院子,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望云院的方向,这一切,等沈荣宁回来,好好清算便是。
花开两枝,各表一头。
沈荣宁一路风尘,回了沈家,她回来的突兀,沈家人并没有准备。
“怎么突然回了?好好的。”沈母关切地看着她,上下看了她一番,确定人无碍,才微微松了口气:“此番也没接到你回家的帖子,你婆母他们可知晓?”
“母亲,放心,自然是得了伯母的批示才出门的,虽说不是逢年过节,到底是祁哥儿想念你们了。”沈荣宁唇角扬起笑意。
只有在这里才能感受到最真切的关心。
沈父沉着一张脸,瞥了沈荣宁一眼,没有言语,转头又看着祁哥儿,一张格外威严的面容才多了几分柔和:“祁哥儿一路辛苦,进屋说话。”
闻言,众人自然是进了屋。
沈母轻轻碰了碰沈荣宁的胳膊:“你父亲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那几封家书回来,他又怎么会放人去帮你。”
沈荣宁点点头:“母亲放心,女儿知晓的。”
“话说,你如今的铺子生意倒是做得很好,很有沈家风范,只是……”
沈母说着面上多了些为难和疼惜:“你这样经商,你婆母不会有意见吗?”
看着温柔如水的母亲,沈荣宁心头也软了几分,轻轻摇摇头:“自然没有,若是有,又如何会放手让女儿去做呢?”
沈母紧蹙的眉头松开了几分:“说的倒也有理。”
在府内休息了半日,祁哥儿倒是难得的开心,看着在院子里撒欢的小人,沈荣宁拉着沈母的手开口:“母亲,女儿有事可能会离开几日。”
“离开?你要去何处?”闻言,沈母面上的担忧霎时间浓厚起来。
沈荣宁轻轻拍了拍她手背:“女儿想去静安寺瞧瞧,顺道祈求一切平顺城遂。”
听着只是去祈福,沈母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她一向知道沈荣宁是个主意大的,原本的沈荣宁还顾及着陆府和祁哥儿,做事也没有那么大胆。
可近些日子,瞧着她寄给沈父的那些书信,字里行间整改整顿,都是格外创新且大胆的活动。
京城之中又是个吃人的地方,她自然是会多加担心。
“今日我便动身,劳烦母亲照顾好祁哥儿,除了我,旁人来了一律不允许接走他,任何人都不行。”
沈荣宁压着嗓子开口,她目光紧紧盯着欢快奔跑的祁哥儿,严重是认真的坚定。
沈母一愣,随即点点头:“谁都不行,姑爷也不行吗?”
“母亲,我只信任你。”沈荣宁转眸神色认真的看着她,却没有过多解释。
沈母有些无奈,应了下来。
看来这一切并非自己所看到的这么简单,沈母欲言又止几番,最终只开口叮嘱道:“一切小心。”
安排好祁哥儿,又留下几名死士留下照看,沈荣宁心头这才安定了几分,戴着槿夏、兰溪几人去了静安寺。
车马虽快,可沈荣宁到达之时亦是秋暮黄昏。
秋季的静安寺周边都是火红的枫叶,和天边的红霞连成一片,远远瞧着就像是热烈燃烧的红绸,来来往往的香客,仿佛从云端步入红尘。
静安寺山脚之下是长长的台阶,沈荣宁没有半分犹豫,拎着裙摆一步一才接的走了上去。
等到静安寺门口,沈荣宁呼吸已经有些急促。
她冲着门口的小和尚双手合十行了礼:“劳烦通报,沈家香客。”
小和尚双掌合十回礼,面色平静微微颔首:“施主请稍等。”
片刻后,小和尚才信步而来,冲着沈荣宁侧了身子道:“施主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