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适应了光照,往前看去。他发现正站在一个院子里,周围有几个狼头人身的村民。在这样的日光照耀下,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带上了色彩鲜亮的滤镜,连这些外表可怖的怪物看着也让人恐惧消散了几分。
而与这样的温暖光照对应的却是眼前正在发生的事,那些村民正站在一个木板床旁,床上绑着一个女人,她穿着衣服,五官俱全,在疯狂地尖叫着,踢踹着尝试想把周围按着自己的村民踢开,这是这些场景中第一次出现正常的女人。
商池再次伸手,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再次穿过了面前的人。看来他只能在其他村民没有出现的时候进行有一定的行动自由,不能更改场景的剧情。在这个场景中,村民已经出现了,他就不能再做出什么行动了。
随后一个村民拿着一碗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的药走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和别的村民都不一样,看着要光鲜亮丽许多,只凭这身衣服就可以判断出他的身份,他就是二号病人。
旁边的村民强行掰开了女人的嘴,二号病人则将手中的药灌入了女人的口中,最后村民封住了女人的口鼻,逼着她把药喝下去。
小半部分的药水从女人的唇边流下,但更多的则被强行灌进了她的肚中。很快女人的挣扎停止了,而她的脸也逐渐得平整了下去,五官变得有些模糊,像被什么擦去了一样。但和消失的五官不同的是,她的眉心出现了一颗艳丽的红痣。
最后她的脸变成了一片空白,现在的她看起来和之前的那些女人没有区别了,能够代表她特质的五官被全部抹去了。
女人不再挣扎了,她也不再反抗喂到嘴边的药。
二号病人顺利地把药水全部灌了下去,将手中的碗往旁边一抛,正好砸在商池的脚边。
商池低头看向地面,发现破碎的碗里除了残留的药水,还有什么耀眼的金色东西。
他弯腰触碰那个碗,这次成功碰到了,接着他捡起了碗,周围的村民也没有察觉到有一个碗被拿起。
商池没有急着去看碗底的东西,而是先嗅了嗅碗底的药水,除了臭味什么也没能发觉。他当然也不可能喝下这种看着就不对劲的药来试探药效,但只看它在这个场景中的体现就能猜测出大概的作用。
本来还正常的女人在喝了药水之后失去了五官,就像失去了她的自我,永远在这个村子的掌控之下。能做到这种效果的药水当然不是外面能够轻松买到的,但商池还记得二号病人的专业是化工一类的,这个药大概率就是他自制的,又或者说是“毒”?
商池将碗中的药水倾倒在地,露出了碗底的金色物品,一个金耳环。
他看着碗里的金耳环,将耳环从残存的药水中勾出,仔细地打量着。应该是一对的金耳环,这个碗底却只剩下了一个,那么另一个呢?
商池将目光投向了木板床上的女人。
村民已经欢欣地松开了按着女人的手,他们将绑缚着女人的绳子解下,脱下来她身上漂亮的衣裳,然后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这就是我们期待的圣母!”
一个没有了自我没有了逃离外界想法的女人,就是这群狼头人身却不自知的村民需要的。他们碾碎那些女孩的灵魂,贩卖她们的肉躯,却狡辩自己只是关着她们,理应无罪。
女人依然躺在那个木板床上,现在已经没有绳子绑着她了,她却没有走下来的神智,同时她的身体不断地抽搐着,仿佛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很快,她的呼吸也停止了。
她死了。
但村民的欢呼声却更大了,他们甚至跪了下来,虔诚地匍匐在地,连二号病人也不例外,他顾不上珍惜自己昂贵的衣服,脸上的表情看着比谁都激动。
商池顺着村民的往上看去,他看到天空中本来是云彩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身形庞大的女人——是画上的圣母。她从画中走了出现,真切地出现在了人们眼前,背后带着比日光更加耀眼的神圣光芒。
眼前的场景就像是两张素材图叠在了一起,看着可笑又诡异。
但是村民并不这么觉得,他们甚至更加激动了。
二号病人骄傲地张开双手,说道:“我为圣母铸造神像,为她献上一切。”
第一个女人死于火烧,第二个女人是于石头,第三个女人是死于水,第四个女人是死于草木做成的绳索,第五个女人是吞金而死。
这五个场景就像是某种诡异的祭祀,目的就是为了眼前的圣母。
商池看着面前的圣母,她的面容并不美丽,反而非常的普通,但她看起来是这么温柔和蔼且无私,身上的红袍也无比的艳丽。
但商池却一直注视着圣母脸上的那颗红痣,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说这些村民举行了某种仪式,造就了面前的圣母。但如果这个圣母真的是因为村民的崇拜才来到这里的,那么为什么她的脸上会有饶榕的女儿留下的红痣,就像之前场景中出现的所有女人一样的红痣?
圣母微笑着开始往下慢慢降落,她的身躯也在商池的眼中变得越来越庞大,如果她真的降临地面,显然这个场景里的一切存在都会被摧毁。
商池却很平静,他已经找到了这个副本除了饶榕女儿和村民之外的第三条线,就是眼前的圣母。而那些女人在阶梯的时候是“护士”,在这个房间的时候是“祭品”,她们也是第三条线中的一环。
他的目光先看向了那些依然趴在地上念叨着什么的村民,但这些村民只是个假象,这个村子并没有真正地信仰圣母。不然之前在和那五个病人的谈话说,多多少少会出现相关的内容,但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