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呼,吹动了滔滔江水,吹寒了姑娘们的俏脸。但哪怕严寒之时,前来金山寺求神拜佛的善男信女也不少,偌大威严的金山寺山门前,千级石阶之上,一看看去,都是人。有的人,还一步一叩首地跪拜前行着,要用最虔诚的态度期盼佛祖保估。
金山寺建筑辉煌,庙宇重重,除了正中的主庙堂外,周边庭院层层,佛塔成林。其中一塔,有百层之高,高高而起,简直就像一片灌木丛中的一株巨大乔木,木秀于林,远远一望,就能看见这一座八角高塔直刺入云霄般,非常的雄伟高峻。
黎明搭!
这就是金山寺最出名的一座建筑物:黎明塔。该塔不知在风雨中屹立了多少的岁月,饱经沧桑,看上去,自有一股悠远的古朴气息扑面而来。
塔名“黎明”源自其高,登高可观黎明日出。
塔顶之上悬挂一口大钟,通体金黄,沉甸甸不知多少斤重:而钟身之上密密麻麻铭刻着无数的梵文,以及各种各样的影像,非常的繁琐精密,别有意蕴在其中。
此时,塔顶之上,不胜寒的高处,拂晓和尚就立在上面,丝毫不以凛冽的寒风为意,居高而望远,他的目光,恰好就落在苏州河上。
苏州河上,各sè舟船来往漂流,一如岸上的马车。
拂晓和尚的目光就落在其中一艘乌篷船上,仿若能穿越时空的障碍,能把那艘船上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他走了……”
似乎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另一个和尚说话。
那和尚垂垂老矣,一张老树皮般的脸面,皱纹折折叠叠的,形成无数的沟壑沟壑深不见底。他实在老得不成样子,胡须稀稀疏疏几根,双眼昏huā浑浊,竟如失去了视力,已看不见这世界万象。
拂晓言语,老和尚依然一动不动,如同连耳朵都失去了听力,成为聋子,只茫然地坐在塔顶上,一如老僧入定。
拂晓继续道:“是个聪明人呢,知道进退取舍嘿嘿,身怀正气,却不知是祸是福。”
老和尚仍然不动,本来还开一条缝的眼睛此时完全扣合起来了,浑然yù睡。
拂晓终于把视线收回,落在老和尚的脸庞上,打量一番:“大师兄,你的苦禅功夫越来越到家了,心门如死。只是,师弟还是当年那句话,你走的路,是错的……”
说完,并没有等老和尚回答就飘然离开了塔顶,下塔而去:“那里还有两个狐狸精呢,其中一个小的被压住了天劫,但是,有些事情是压不住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儒像
上得岸来,陈剑臣换乘马车,直返胡庄。坐在车上,他凝神静气,一直在感应泥丸宫里的魂神世界——那尊儒生形象自从在钟声的敲打之下浮现,就一直站立在那里,恍如静止,凛然不动。虽然只是背面,但也能领略到个中风采,不像那些道祖的飘然出尘,不沾丝毫烟火味;也不像佛祖的满面安详,慈悲都堆积在脸上;而是青衫磊落,萧然独立,背立望远方,心有忧患,留给陈剑臣一个瘦削而坚挺的背影……
有儒像的存在,先前被钟声敲碎的浩然养吾剑很快就又恢复成原貌,漂浮在虚空内,不过颜色有了几分黯然。
陈剑臣深信,如果那儒生形象没有及时出现的话,自己绝对会在飞来钟的钟声中大受创伤,浩然养吾剑想要恢复过来,起码得三月之久。
自己的心门,被一位儒生形象镇守着……感觉非常玄妙,有一种相伴之感,再不复昔日的孤寂无助。
对于《三立真章》,陈剑臣的理解认识更加深入一层。先前之时,嗤嗤嗤,文章之上一排列的字体依次点亮,看上去,巨大的篇幅之上,已有不小的篇幅字样全部发亮起来。
一百一十五字!
仔细数落下来,数量已达一百一十五字,字字珠玑,熠熠有光,远远一望,璀璨耀目,好像天上的星辰。
——突破神速,这速度之快就连陈剑臣自己都大感意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释然了。不管修道或修佛,他们境界的提升绝非单靠打坐冥想就能够达到的,更需要一定的实战,或者特殊情形下的催生,才能突破瓶颈。
《三立真章》应该也如此。
被飞来钟的钟声重击,神魂受伤,甚至呕吐出一口鲜血来。可也正因为如此,钟声惊动了隐藏在泥丸宫世界的儒生形象,得以现身出来。
儒像现,正气生!
直接凝练出六十五道正气,如今之下,那浩然养吾剑的形体已然粗若婴儿手指了。
“公子,胡庄到了!”
车夫在外面提醒道。
陈剑臣从冥想中脱身出来,付了车费,下车入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