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不理他,提着空食盒走了。
展昭道:“我这里有零嘴。”说着从袖囊里掏出一块点心来。
白玉堂扒着他的袖囊翻看:“我瞅瞅都有啥好吃的。”
一时填饱肚子,两人坐在床上两两相望,两年未见,各自在对方心目中都有了不小的变化。白玉堂似乎愈加嚣张随意,展昭个头长高不少,人也出落的温润模样。
互相打量了半天,都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白玉堂摸摸展昭的头发,展昭笑着回摸回去,两人之间本就稀薄的隔阂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猫儿,你怎么也在这儿?这两年过得可好?”想起公孙策所言的男风之事,心里一揪,“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有没有……”“轻薄”二字却说不出口。
“我也是今天才被抓进来的,我故意在街上乱晃,撞了那个赵什么安一下,他就把我抓进来。”
“你故意进来干吗?”
展昭长舒一口气,盘起腿:“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啊。你走后师兄带着我到开封找到师尊真人,师尊真人就开始带我追季高了。”白玉堂听他口音中还是把“真人”说成“zen人”,大感亲切,“路上我们接到很多消息,跟着跑了好多地,最近听说季高跑到了老家江宁府,我们就一路追来。可是到了此地却没了季高音讯,反是听说了这里童男童女失踪的事。师尊真人说这事不能不管,于是就四处探查,发现和赵府有莫大干系。昨晚我来夜探,哪知道这么多机关阵法,落在一个机关里,险些被抓住。”
“啊。”白玉堂吃了一惊,“你有没有受伤?”
展昭狡黠地眨眨眼,忽然身子前倾,附在他耳边轻轻道:“你忘啦,我可是妖怪呐!他们一看抓错了,就把我放了。”
白玉堂扭头看看他白嫩的脸颊,热气吐在自己的耳朵上,痒痒的,似乎一直痒到心里去,忙扶住他肩膀有些逃避地道:“那你又跑进来干吗?”逃避什么他却不清楚,隐约觉得这种心理有些危险。
展昭往后一躺,枕着双臂,悠悠道:“我猜,跟你的目的一样。”
白玉堂也依样躺好,瘪瘪嘴:“我进来是因为外面有好些个人能接应呢,师祖怎么就敢放你进来,也太不着调了。”
“你冤枉师尊真人了,是我自己非要来的。机关什么的我们都不懂,关键时刻我还可以变化逃走,有什么危险的。话说回来,你又搞得什么名堂?”
白玉堂将自己在江宁的所见所闻一一细说了,展昭听得目瞪口呆:“你还说我呢!你都没跟他们商量,就把自己弄了进来,万一他们不能及时接应呢?”
“我那会儿脑子很乱,没想那么多,”白玉堂揉揉头发,“我看见人群里有个熟人,就是那个茶博士,是个好人,他认识蒋兄他们,估计会去报信。”
展昭气得不轻,这人更不着调。事实上他很想问问那时他的脑子在混乱什么,但看白玉堂逃避的态度,隐约觉得才刚的泪水,不仅仅是因为久别重逢的喜悦,分明是伤心至极。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混沌不明,丧失了冷静?更不顾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骄傲,像个孩子似的痛哭流涕?
白玉堂看情势不对,于是揉着肩膀“哎呦呦”叫疼,果然展昭不再跟他置气,帮着推血化瘀。
两人正在推推搡搡,门外脚步声纷沓而至,接着门被推开,一人大笑道:“两位出来吧。”
第十章 突变
赵安身后跟了好几个人,先前带路的那个人也在其中。他们手里捧着几个托盘,放着两件新衣鞋袜,另有梳洗、布巾、皂角等物。
“干什么?”
赵安心情很好,倚门剔着牙道:“洗澡去,待会儿给你们分牌子。”
“分什么牌子?”
“问那么多干什么,去就知道了。啧啧,老子眼光真好,你俩肯定都是甲字牌。”
两人被直接带到了东北角的独立小院内,西面有一个大澡堂,门口守着侍卫,里面笑声阵阵,热闹欢腾。
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打帘走出,妖妖娆娆地斜倚在门口,吊眼看着众人。
赵安点头哈腰道:“惜怜公子,这就是我今儿请来的贵客。”
惜怜懒懒道:“最近都没什么好货色,侯爷很不高兴,这又是从哪儿弄来凑数的?你们手脚又不干净,闹出不少事来。”
赵安忙道:“这两人都是外地的,没有干系。况且,都是一等一的品貌。”
惜怜这才打量了一下,只见稍高的少年衣饰华贵,眉梢眼角气质风流,薄唇微抿透着坚毅;年龄小些那个有一双清澈纯净的猫眼,挺鼻梁,棱线分明略显肉嘟嘟的嘴唇,乖巧懂事的模样。俱是身材修长,气韵出众,果然都是一等一的容姿。
惜怜越看越生气,哼了一声,甩帘子进了澡堂。
“进去洗澡吧,洗完换上,跟着惜怜公子去分牌。”赵安推着两人,吃吃笑着,“看他那反应,我这回定能得大赏。”
两人捧着洗换的衣物要进去,赵安想起什么似的又喊道:“白昭,等等。”
白玉堂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唤自己,粗声粗气道:“干什么?”
“那个,把靴子脱了,我给你存着。”他垂涎靴帮上那两颗珍珠好久了。
白玉堂大怒,展昭忙捏了捏他的手掌,他深吸一口气,也不脱靴,只拽下两颗珍珠扔进赵安怀里,气咻咻地转身进了澡堂。
赵安举着珍珠直掉哈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