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都不害怕吗?以前的童男都吓傻啦。”
带路那个下人道:“谁说不怕,我见他们都抱头痛哭过了,估计是认命了。”
赵安可不管这么多,珍珠一揣,大方道:“走,先去喝两杯,老子请客。”
白展二人走进澡堂,放眼望去,约有二三十个少年,赤条条都呆在澡池中,或结伴嬉戏,或独居一隅,忧者有之,喜者有之。而那个叫做惜怜的,仅着亵衣正靠在藤椅上吃茯苓膏,看见二人,没好气地道:“傻站着干什么,洗澡去!”
两人乖乖走到角落上,白玉堂先摸出来一个竹筒,藏在新衣里,继而脱去衣衫,当先跳了进去,眼刀一扫,临近的几个少年忙跑到一边,空出一大片水域来。回头一瞧,展昭缩着身子蹲在池边,心知他怕水,于是柔声道:“没事,下来吧,水不深。”一面伸出手扶住他。
展昭这才慢慢下了水,热腾腾的澡水浇在身上相当舒服,就是水里的花瓣忒多了些,香气怪怪的,腻的他想打喷嚏。
白玉堂靠过来,悄悄问他:“你用的真名还是化名?”
“化名。”
“叫什么?”
“……展堂。”
“那我叫你小展,你叫我白哥哥吧。”
“凭什么?”
“我比你大四岁!”
“那我还是你师叔嘞!”
“…………”
白展两人正换着搓背,忽听一个少年痛哭起来,这一哭似乎触动了某根弦,接连有人痛哭失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圆脸男孩也哭了起来。
惜怜一下子蹦起来,怒道:“又哭,有完没完!谁再哭,拉下去照打!”
有几人渐渐收了哭声,还在哭的就被惜怜唤人过来,一把从水里拽出,裹了衣衫拉了出去。
惜怜揉着额头,厉声道:“再不知好歹,就剩死路一条了。”还特意瞪了白展二人一眼。
展昭看临近那个圆脸的男孩一吸鼻子脸边就显出两个酒窝,很可爱的样子,就靠过去问道:“你好,我叫展堂,十二岁了。你叫什么?多大了?为什么哭啊?”
圆脸少年抽抽鼻子,怯怯地道:“我叫贝卓祝,十三,我,我害怕,他们都是恶魔……”
“恶魔?”
“他会把我关进小黑屋,会侵犯人,会乱摸……”
“摸什么?”
展昭还待要问,白玉堂一把拉住,低声道:“你别问那么多!”瞪了贝卓祝一眼,吓得他魂不守舍,觉得这人怎么比惜怜还可怕。
“那个惜怜是干什么的?”白玉堂牛气哄哄地问他。
“要叫他公子。他自己说他是侯爷的大老婆,侯爷也最喜欢他,让他管我们。”
原来是赵钰的近臣娈童,无怪乎这么气势。
“你们是被抓来的童男吗?总共有多少人?咱们一会儿住哪儿?”展昭见他问的不着边际,忙提正题。
“是的,人都在这儿了,之前有一批,被侯爷卖到沿海去了,还说我们要不好好服侍他,他也把我们卖了。我,我想我爹娘,我不要被卖……我想逃跑可又不敢,他们抓住了会打断我的腿……小林就是逃跑后被抓了回来,他们把他活活打死……”他似乎害怕极了,狠狠打了个冷颤,半晌才又道,“澡堂对面有一溜厢房,平时就住那儿。你们千万不要乱跑!”
白展二人面面相觑,暗道这赵钰真没人性。
洗了半个时辰,惜怜冷冷道:“都出来吧,今儿重新分牌。”
换好衣服后,二三十个少年左右站成两排,惜怜打眼望去,一样的白色长袍,新来那两人站在众美少年中,依然出众。
惜怜走上前捏着白展二人的下巴,细细看看,哼了一声,暗想皮肤都还挺滑。
要说展白二人的容貌还真是难分轩宇,各有千秋,惜怜不太喜欢白玉堂的傲劲,于是把甲字一号分给了展昭,二号给了白玉堂,只是发牌时,牙咬得死紧,那眼光恨不得凌迟二人。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吧。”
********************
白玉堂和展昭在大厅里等了半天,一人才在众人环拥下姗姗而至。
来人紫金冠束顶,身披大红衣袍,本来有几分俊朗的面容画的阴阳怪气,走路时“娉娉婷婷”,兰花指一翘,歪进了正中的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