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剧烈的疼,绝望的疼。
小端王是怒的,狂怒的,她能感觉得到。
她默默的垂眸下来,静静等着,待小端王走近,她便听道小端王狂怒一声:“贱女!”
她身形颤了一下,继续默不作声,却闻小端王又道:“来人,将这女人鞭笞三十,手指施以夹刑,肩处烙印‘奴’字,终身打入奴籍。”
凤兮已是听得麻木,不言不动。
片刻,她便被人拖了出去,入了一个四周都是森森刑具的刑堂。
那道道长鞭打落在身上,次次钻心。凤兮紧咬下唇,浑身发紧发颤,却是一声不吭。
待三十鞭完毕,她全身已是麻木,后来被施以手指夹刑,她也
觉得不痛,只是被人稍稍扒了衣物在肩膀处用红得骇人的铁皮烙印时,她虽麻木得感觉不到痛,但却闻道了皮肉被烫焦的味道。
整个行刑过程,小端王一直都在,一直都默默的看着。
直至所有的惩处完毕,他才挥退所有的人,缓步行于她的面前,蹲下,森冷的目光朝她落来,随即一手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稍稍抬高,逼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睛对上他的,冷道:“你竟还敢差人去给夜家主子送血书?”
她本以为他会怒她,会骂她,不料他一来就是这句话。
凤兮空洞的目光终于恢复半分焦急,只嘶哑断续的问:“你,你将幽兰如何了?”
他既然知晓她让人给夜流暄送血书,想必幽兰已落入他的手里了。
“没怎么,不过是断了双腿而已。”他淡道。
凤兮麻木的心瞬间停了一拍,最后慢腾腾的合了眸子,“幽,幽兰是无辜的,王爷,你便是想狠心,有什么冲着我来便是。”
“冲着你来?哼,大言不惭,你此番给我惹出的麻烦,纵然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凤兮心底苦笑。
是啊!的确不够砍。
碧夫人腹中的孩子,乃南岳之国的皇孙,身份尊极,她如今却是害死了皇孙,无疑是处死她,也难辞其咎。
“王爷,你杀了凤兮吧!凤兮虽无十条命,但害死了碧夫人腹中的孩子,凤兮便以命抵命!”
“你这条奴命,比得上那孩子?”他嗓音怒意冷讽。
凤兮已是无力回话,仅是断续着淡道:“凤兮虽比不上王爷的孩子,但凤兮最珍贵的便也只有这条命。”
小端王手的力道骤然一紧,凤兮下颚被他抬得更高,但她却感觉不到疼。
她依旧未睁开眼睛,但却能察觉道小端王全身的怒气。
“在我面前,你便一心求死,你前几个时辰不是还想着逃命,想着让幽兰去给夜家主子送血书?哼,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以为夜家主子还会救你?你不求我,反倒是去求他,你可有将我放于眼里?”
凤兮心如死灰。
她的确是错了,的确是不该求夜流暄。
她本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本就该顺从命运。她不该侥幸的想活着,更不该让幽兰去送血书!这样,这样幽兰就不会被小端王发现,不会被打断双腿!
是她,都是她的错,是她高估了自己,高估了夜流暄,也高估了小端王阴狠的性子,高估了一切一切。
她无力回小端王的话,心底的骇浪惊涛般的悔意,最后使得她心底极为压抑,最后竟是连呼吸都开始急促,开始困难。
不消片刻,她彻底意识全无,一切归于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凤兮只觉已是过了漫出的岁月似的,待她再度睁开眼睛,光亮照来,逼得她再度合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