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在如山的文件中翻找,寻找那些真正需要他提出处理建议的奏折。
审阅、摘录要点、附上批示,最后这些都将交由太孙亲自过目,决定是否批准。
与此同时,朱允熥正从中极殿往大本堂赶。
他身边左右陪伴的是刘建安和温旗。
至于刘远,在汇报完锦衣卫的事务后,已再次出宫处理其他公务。
朱允熥的脚步不急不缓,直到走出三大殿,他才对着紧跟在身后的温旗问道:
“听说昨天宫里头,你让刘三吾那老头下不来台了?”
温旗一听,心下有些忐忑地抬头瞥了太孙一眼,随即又迅速低下头。
他心思一转,压低声音说:“奴婢心里只有太孙,刘大人虽是为了国家大事,但奴婢不懂那些,只知道不能让太孙丢了颜面。”
刘建安淡淡地瞥了这位年轻内侍一眼。
朱允熥略作停顿:“你倒是机灵,懂分寸。”
温旗连忙低头小声回道:“奴婢不敢当此夸奖。”
朱允熥轻笑一声:“以后要记着,对外朝官员要保持适当距离,尊敬却不可过分亲近。”
说完,朱允熥便迈开步子继续前行。
那些气喘吁吁地抬着轿子的内侍们,只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温旗应了一声,眼神里满是困惑,转向旁边的刘建安。
刘建安压低声音说:“太孙的话,你得记在心上,慢慢领会。”
老刘的话让人似懂非懂,温旗弯腰加快脚步跟上他:“公公说得是。”
刘建安颔了颔首,没再言语。
皇宫之内,除了朱家血脉之争,其激烈程度远超外界所知。
如今能成为内宫掌舵人,全凭皇上的一份信任。
可将来呢?
刘建安悄悄瞥了温旗一眼,心里琢磨着这小子怎么就不明白,自己想认他做干儿子。
看样子,还得找个机会点拨点拨。
此时,朱允熥已赶到大本堂。
只见太子的亲信内侍包高正站在门外等候。
包高一见太孙驾到,连忙上前施礼:“奴婢给三爷请安。”
朱允熥挥挥手,“包公公,爷爷跟我爹都在里面?怎么今天课程还未结束?”
包高小声回答:“今日皇上亲自主持皇子们的学业,授课时间自然长了些。太子殿下先前吩咐,让奴婢准备午膳送过来,估摸着用完饭后还要继续讲学。”
朱允熥颔了颔首,正巧瞥见一群宫女提着食盒鱼贯而来。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房门,耳朵贴紧门缝。
屋内传来朱元璋的声音,反复叮咛着未封王的皇子们需贴近民生,实事求是,脚踏实地。
朱允熥听见这番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
不待他伸手敲门,门扉自内而开。
朱标微挑眉毛,望着门外弯腰侧耳的朱允熥,颇感意外:“你咋跑这儿来了?”
这情景,倒像是偷听被抓了个现行。
朱允熥抿了抿嘴,转身压低声音:“儿臣参见父亲,早朝结束后,儿臣与解缙聊了一会儿,留他在中极殿审阅奏折,这才急忙赶来。”
他话音刚落,屋内便爆发出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