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槿眼色复杂地看着司寇郇翔,缓缓开口道:“并非是我不给你选择的机会,而是你自己太大意了……恕我不能给你解开穴道……”
司寇郇翔侧目间看到了訾槿衣襟上血迹,慌忙抬眸:“你……还好吗?”
訾槿再不看司寇郇翔一眼,转眼看向安乐王。她一步步地走上高台,脸上的笑意怎么遮也遮不住:“安乐王爷佩服佩服,如此好用的方法都能被你想出来,点穴之余还要封住五感,和你做兄弟还真是可怜……可惜了……我倒是真想看他……的选择……”
安乐王本来死灰一片的眸子,一下恢复了神采。他并不在意訾槿对他的嘲笑,绝色的脸上露出了云破日出的笑容。独孤郗徽眸光呆滞地看着訾槿的一举一动,显然还未反应过来。宝羡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訾槿走到独孤郗徽面前,缓缓伸出手来,而后猛然将掌心那枚紫色的冰晶石甩了出去。那冰晶石应声落地,成了点点碎片:“这天下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灵力,死了便是死了,你们……还妄想什么?!”
瞬时,独孤郗徽的脸色一片惨白,微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訾槿一步步地走到玉夫人的身边:“夫人,解药呢?”
玉夫人苍老的脸上一片镇静,她恢复了往昔的笑容,还带着淡淡的欣慰:“槿儿真让我刮目相看,可惜……他们只三人却有两个人对你动了手,槿儿还看不透吗?……我倒是想看看司寇郇翔会不会对你动手……可惜了……可惜了……”
訾槿面色一转,虽笑但却全无笑意:“不是我看不透,是你和他们一样看不透而已。我是谁,不是谁,又能如何呢?无论如何纳蓝风槿她也活不过来了……不是吗?”
玉夫人看着訾槿一字一句地说道:“纳蓝风槿死没死,槿儿心中最是清楚,明明活着却不愿承认和承担……这样的人才最是悲哀。”
訾槿眼神一凌:“夫人还是莫要强求了,把解药交出来吧。”
“若我不给呢?”
訾槿缓缓站起身来,俯视着玉夫人说道:“给不给,如今也由不得你了!”
玉夫人看着微变脸色的訾槿,温和地笑着:“我的命十几年前就该没了,如今多活了这些年也够了。生、死对我来说已并不重要了,若真死在槿儿的手里,我不会怪更不会怨……因为如此的槿儿才配做纳蓝家的人。”
訾槿轻轻笑着,眼底冰冷一片:“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不知你是否记得你曾对我说过,是人都有弱点……夫人可要想清楚。”
玉夫人回给訾槿一个真意的笑容,直直地看向訾槿的双眸:“我若给了槿儿解药,只怕在我有生之年,恐再难见到槿儿。呵呵……槿儿有什么手段尽管用,我也想知道槿儿的心是否已硬若磐石。”
訾槿眯着眼盯着一直含笑的玉夫人,眸中闪过一丝危险。
玉夫人见訾槿如此,脸上的笑意已含着淡淡的嘲讽。
訾槿转过身闭上双眸,良久,猛然睁开双眸看着脸色苍白的君凛,一步步极缓慢地朝他走了过去。
君凛见訾槿走过来,一脸的受宠若惊,眸中缓缓潋起一潭氤氲,仿如万里春光,溢满暖意,又如繁花刹那间绽放吐艳,清俊脱俗,惹人心怜。他一眼不眨地凝视着徐徐朝自己走来的訾槿,浅淡的笑意缓缓挂上嘴角。
訾槿敛下眼眸,蹲下身去,长长的睫毛遮盖了她的心思。她执起君凛已有点冰冷的手,放在手中捂着:“冷吗?”
君凛凤眸中的喜悦轻轻荡漾着,一点点地加深。他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但在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浓重了。
訾槿轻轻地搓着君凛的手,似是无意地瞟了一眼远处的玉夫人:“你本是我最不愿意的伤害的人,可是……一次又一次地我却不得不去选择你……你恨我吧……”话刚落音,訾槿闪电般地拔出发髻上的半尺余长的金步摇,狠狠地刺进君凛的肩窝,而后迅速地拔了出来。
血,溅到訾槿的脸上。
“槿儿!”玉夫人尖叫一声,随即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你……怎么下得去手?”
訾槿转过脸去,闭上双眸然后睁开,定定地看着玉夫人:“夫人可是想好了?”
君凛瞪大了凤眸,不可思议地凝视着訾槿,直直地凝视着……那眸中没有质问,只满是不信与伤痛。
玉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解药我是不会给的!你杀了他吧!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下得去手!”
衣袖下訾槿的手已紧握成拳,她猛地转过脸去,手中的金簪再次对着君凛的肩窝狠狠扎了进去。訾槿手握着那未拔出的金簪,转脸与玉夫人对视着。
玉夫人大惊,不敢置信地望着訾槿:“你真下得了手,你真下得了手!他是凛儿啊!你忘了吗?他是你的凛儿啊!你怎能下得去手?你怎能如此狠心地对他?这世间……有谁像他这般真心对你?你一次次地伤害他、利用他……于心何忍?你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