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故里看不出白清竹和荆澜两人之间的风起云涌,只默默的感受着胸腔里仿佛有一头小鹿在乱撞的跃动。
而且她觉着,再这么让那头小鹿跳下去,怕是要出事。
于是余故里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想起刚才短暂拥抱到白清竹的时候,能感受到的对方身上的温度和……那股让她觉得十分怀念,似乎一瞬间回到了高中时代、甚至更小的时候的那股冷香。
她先前闻到过很多次,但是大约是因为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了,所以那股香味反而不能随随便便的闻到了。
只有很特殊的时候,才能若有若无的闻到。
她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气。
诊室里面并没有住院区那么浓重的消毒药水的味道,但却绝对不算好闻,她和白清竹站的有一段距离,闻不到她身上的香气……也很正常。
时不时的能嗅到一点,反而更让人心里痒痒。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鼻子却总不由自主的想再多闻一些,呼吸都忍不住放缓放长。
……她这都是什么破毛病。
余故里在心里忍不住的唾弃自己。
不敢在这种环境下再继续待下去,余故里连忙抬起头,说道:“那、那正好……我跟你一起出去吧,越越快放学了,过去正好可以接她。”
白清竹桌子上也已经重新开始安排了病例,在外面等着叫号,她也不好一直在这里耽搁着。
白清竹听到这话一顿,扭头看她:“不再多坐一会儿?”
荆澜眼皮一抽,牙酸的不行。
——在医院这地方多坐一会儿,这说的是人话吗?
医院有什么好“多坐一会”的?
余故里摇摇头,“不了……等改天有时间,你不那么忙的时候,我再过来看。”说到这里,她又补了一句,说道:“画画这事儿是个多年的苦工,不急于一时的,人的记忆也有限,只看一次说不定也记不住呢。”
听她这么说,白清竹也没再勉强,只是面上的失落却怎么都掩饰不住,比起刚才来说,显得颓丧了一些。
余故里脚步已经走到了门口,鬼使神差的,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白清竹站在桌后,身上穿着医院的白袍,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正默默地看着她,见她回头了,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而且大约是因为身高占据了天然优势,白清竹的身材比例极好,脖子长短刚好,是很多舞者都会羡慕的天鹅颈。
也是她画画的时候,最喜欢画的长度。
然而白清竹头微微低着,目光却在追着她走,看起来就显得……有点格外的让人心疼。
余故里下意识摸了摸兜。
兜里有一颗糖。
她平时兜里总会揣几颗糖,是给余清越,和她的小伙伴们准备的。
而口袋里这一颗,是余清越小朋友早上下车之前塞给她的,说早上吃一颗糖,就能让妈妈一天都甜甜蜜蜜的。
她还没来得及吃。
余故里又走了回去。
然后她对白清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伸个手。”
白清竹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将手心朝上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