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恩怕他把脏兮兮的眼泪再糊她身上,不情不愿地启唇。
“……对你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也随便说点什么吧,”齐宿不依不饶,“就像刚才一样也行。”
“……”
“知恩?”
“你真的很烦人。”
齐宿语气雀跃,“多跟我说点嘛。”
“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啊?!”薛知恩气急。
齐宿灵光一闪,忽然想起网上冲浪看到的土味情话,左手食指和拇指交叉比了个心:“坑里都是你。”
“……”
薛知恩重重叹了口气,就像一拳打进棉花里,这棉花还变成人粘过来舔她。
薛知恩一阵恶寒。
手指反复蜷曲,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把他比的心狠狠拍散。
“快点给我穿!再磨叽我弄死你!”
“好的,好的,知恩。”
齐宿手背红了一片,一点不见生气,反而心里快乐得不行。
给薛知恩比心,说土味情话的可不少,但是被薛知恩厌烦地打散的可就他一个。
待会儿,一定要把今天设定成‘薛知恩打散比心’纪念日。
“呵呵嘿嘿——”
齐宿又没忍住发出愉悦的怪笑。
薛知恩已经懒得理他了,低眸,睨着他一点一点帮自己提裤腿的手掌。
他实在很温柔,好像生怕稍微用点力她就会碎掉一样,所以穿得格外很慢。
“知恩,”齐宿不知何时又靠近她,脉搏分明的脖颈挨着她的头,声音小到像怕有第三个人听见似的,“下次,我教你穿衣服吧。”
薛知恩一愣,搭在他大腿上的手微微收紧,隐隐发抖,几乎是从喉间往外挤字。
“你是觉得我连衣服都不会穿吗?”
“不是的,知恩。”
齐宿温热的手心包裹住她颤抖的手背,体贴备至的语调无尽温柔,像哄孩子般说。
“你已经做得很好很棒了,但是我们知恩能做得更好不是吗?”
尽管齐宿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看出来——
薛知恩对穿衣、洗澡这类基础的生活技能很不熟练,不止有重大手术后的一些肢体不协调,更多的是一种‘陌生’。
好像……
她学会穿衣服,独立生活还没多久,像一个笨拙的,耐心极少的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