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恩陡然拔高音量,眸底戾气横生。
她在生气。
说实话挺稀奇的,出事前的薛知恩算是个性子极淡的人,很少跟人起争执,当然不排除她那个爱使极端手段的妈会率先帮她出气的可能。
反正,顾盼这是第一次见她急脸。
但,顾盼也是个臭脾气的犟种,她几步上来,同样满肚子怨气。
“你冲我发什么火?我为了找你,向队里请了长假在这儿蹲了这么久,结果呢,千辛万苦找到的你像个废柴一样偷摸窝在这破地方,薛知恩,你到底在这干什么?你很闲吗?”
薛知恩满眼冷漠:“我有求你找我吗?”
“你说什么?!”顾盼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我有求你找我吗?”薛知恩被那双急躁隐含受伤的眼睛逼视,也不掩不屑,“不过在队里跟你说过几句话,你就真当我们是朋友了——”
她冷淡至极的尾音拉长:“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
顾盼被她的居高临下的眼神刺到,常年练搏击的双拳握实,不过她还能勉强维持理智。
“我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我要把你带走。”
“去哪?”
“首都。”顾盼要松开她,“你还有什么行李,我帮你收拾……”
“我不会跟你回去,”薛知恩身子软塌塌地移开眼,“我也不会再复出了。”
“什么?!”
这无疑踩到顾盼的雷区。
她揪着薛知恩领口的手骤然收紧,像要一拳将她的颓丧样揍清醒:“姓薛的,你什么意思?”
“你耳朵聋吗?”薛知恩转回空荡荡的眼,“我不滑雪了,以后都不滑了,你滚吧。”
“那你想做什么?”顾盼的手指捏得咯吱作响,语气努力平稳。
“与你无关。”
“快说!”
“……”
薛知恩丧道:“什么都不做。”
这死气沉沉的颓唐发言彻底激怒了将她当做多年榜样的顾盼。
“薛知恩!”
她气急攻心,拽着薛知恩的领口冲她嘶喊怒吼。
“你就是个离了你妈什么都不行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