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煜安只是冷眼看着两人,就在这时,洛樱的贴身丫鬟茯苓突然身子抖了抖,她猛地跪在洛樱身边,惊恐地说道:“侯爷,奴婢知道是谁!”
洛煜安双眼一眯:“说。”
茯苓低着头,羸弱的肩膀一颤一颤地:“是碧玉!奴婢看见了,前天夜里,她鬼鬼祟祟地在院子里的杨树下埋东西。”
碧玉气急了反驳:“你胡说!”
茯苓惨白着脸色:“侯爷,奴婢没有。”
洛煜安负手在身后,脸色暗沉,也没说相信谁,只是余光瞥见那木盒里的东西,眼神就更冷了几分,此时,德荣开口:“侯爷,此物正是在落云阁的杨树下发现的。”
洛伊儿看向洛茜,却见她虽然脸色惨白,眼底却不见慌乱,收回视线,她心底已有猜测,今日这事怕是有人要陷害洛茜。
她眸色微冷,不管背后之人目的如何,将手伸到楚氏身上,便是过线了。
她扫了一眼茯苓,复又想起那日在竹林看到的鬼祟身影,微微暗了神色。
洛煜安有心查出背后真凶,自然不会任由茯苓两句话就定了洛茜的罪,他冷眼看向洛茜:“你有何话要说?”
洛茜掀开裙摆跪下,却是不卑不亢:“请父亲明察,女儿并没有毒害母亲的理由。”
这时洛樱也顾不得心底对洛茜的忌惮,她连忙道:“大姐不是一直因为清姨娘的事情,对母亲不满吗?”
一提到清姨娘,洛煜安的脸色就冷了下来,洛茜看得心寒,她只说:“女儿没有!”
洛伊儿上前一步,瞥了一眼木盒中的巫蛊娃娃,便皱眉移开视线,她看向洛茜:“大姐一直说不是自己,总该有个证据。”
洛茜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父亲可许女儿仔细看看那物?”
洛煜安甩袖坐下,虽未说话,却也是默许,洛伊儿对着德荣颔首,那木盒便被送到了洛茜眼前,不过片刻,在场的人都能看见洛茜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松了一口气。
众人有些不解,洛伊儿却是微眯了眯眼,多扫了一眼那物,心底有了成算,却是蹙眉问道:“看来大姐已经找到了证据。”
洛茜抬头对着洛煜安说道:“父亲可仔细看看那物,上面所用布料为曼玉罗衫布,此布料本就少见,更遑论女儿又哪来的这么多去制作这物?”
曼玉罗衫布,乃为贡品,便是侯府不过也只有两三匹罢了,因着颜色鲜艳,当时苏氏受宠,除了苏氏得了半匹,洛伊儿得了一匹,其余皆数送往了楚氏院子里。
如今洛茜这么一说,倒是当真洗清了她的嫌疑,然而洛樱反驳道:“若真是曼玉罗衫,你又怎会识得?”
洛茜眸色微闪,她能识得,自然是因为曾经作为温王王妃,这布料虽是珍贵,可她前世却用此做了好几件衣衫,自然是识得的。
可此时却不能这么说,她低头道:“曾在三妹那里看到过。”
洛伊儿轻挑了下眉梢,她的那匹布料如今可还在私库里放着,她怎不记得拿出来让她见识过?不过此时,她却是对着洛煜安点了点头,蹙眉道:
“爹爹,大姐说得不错,此物正是由曼玉罗衫制成。”
茯苓面色微变,却不敢再多说,只是心底却不由得埋怨那人做事不谨慎,可洛茜却没有想过放过她,那晚她亲眼看着茯苓将这物埋下,若不是认出这布料,她怎么可能任由这东西在落云阁待了那么长时间。
若是此事被认定是她所为,依着她那薄凉的父亲性情,可不仅仅是打发到庄子里去那么简单。
她当下冷了眉,看向茯苓:“你口口声声说是碧玉埋下这物的,你可有证据?莫不是贼喊捉贼!”
就连洛樱都不信任地看向她,茯苓慌了神:“奴婢可能是看花了眼,认错人了。”
洛茜没有放过她,咄咄逼人地想让她说出背后之人,她余光扫到茯苓手腕上的玉镯,冷笑道:“那可不一定,你一个小小奴才,也能戴的起这么贵重的手镯?”
茯苓慌乱地将袖子向下拉,洛樱也看见了,顿时推开她,又气又恨:“到底是谁让你说谎的!你快说呀!”
茯苓一个踉跄倒地,红着眼睛说道:“小姐,这镯子是你赏奴婢的啊!”
她说得真心实意,就连洛樱也有些动摇,是不是真的是自己送出去的。
只是到底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大气的人,心底气极之下,她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到茯苓脸上,怒不可遏:“一派胡言!本小姐何时赏过你!”
洛煜安突然出声:“将她带下去,查清楚到底是谁指使的她。”
他虽未明指谁,可是众人却是心下了然,德荣很快就将茯苓带了下去,茯苓当下就心慌了,哭着求饶,却没有人出声让德荣停下。
此时洛伊儿道:“爹爹,当初这曼玉罗衫,只有娘亲、我和苏姨娘那里分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