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面上有些迟疑道:“不如去请苏姨娘过来一趟?”
苏氏因为被关了禁闭,所以现在并不在芳韵堂。
洛煜安颔首允了,很快就有人下去,洛伊儿不动声色地抬眸,却不觉得这件事这么简单就查出了真凶,而且……
洛伊儿捻了捻手中的帕子,瞧见洛芙的惨样,多少知道楚氏今晚的戏,除了揪出背后之人外,也有替自己出口气的原因,心下无奈,不过一个洛芙,何至于?
不过到底心下了然,自己最近过于温和,倒是的确让一些人看轻了,无怪乎爹爹娘娘都提醒了自己。
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是自己最近因着其他事,对于府中庶妹有些疏忽了。
苏氏很快就被带来了,不过她此时的模样的倒是让人大吃一惊,曾经她得宠,每次看见她,她都是眉眼娇柔,一举一动带着女儿家的媚意,而如今,她脸色带着不健康的惨白,头发有些乱,身子也瘦得看不出玲珑身段,惹得一些人皱了皱眉。
而曾经对她百般宠爱的洛煜安,看见她的惨状,神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声音里极其冷漠的、不含一丝旧情:“你自己好生看看,可认识这物?”
木盒被洛煜安的长袖一甩,啪嗒一声落在苏氏面前,苏氏看着眼前扎满银针的小人,整个人吓得一跳,羸弱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她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洛煜安,声音微颤:
“侯爷,妾身不知道这是何物……”
她此番模样比起刚刚的茯苓,可要有说服力多了,几人观察着她的神色,洛伊儿眸色微深,便是这副神态,也不怪乎侯爷竟能宠了她两年。
洛煜安也看见了她的神色,只是冷哼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她的话,只是让人将刚刚的事又说了一遍,那下人话音刚落,就见苏氏猛然变了脸色,急忙撇清关系:
“侯爷,不是妾身,不关妾身的事啊!”
洛煜安皱眉:“不是你,还会是谁?”
说完这句,他突然冷笑一声:“莫非你觉得,是三小姐或夫人故意陷害你不成?”
苏氏咬了唇瓣,即使她此时不复当初盛颜,可这一小小动作,也瞬间让她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之色,她眼角滴了两滴泪,委屈又难过:
“侯爷便是这样想妾身的吗?妾身何时怀疑过夫人和三小姐?”
场上自然有人不耐烦她这番作态,便见一直木着脸的洛齐衡冷声道:“你不是此意,又是何意?”
洛伊儿轻轻碰了碰他,就算对苏氏不满,他身为嫡长子,也不需要这般大咧咧表现出来,侯爷还在此,苏氏再不好,那也是侯爷的妾室,更何况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洛煜安此时也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责怪,洛齐衡却是收回视线,撇撇嘴,不再说话。
苏氏突然转头看了一眼洛茜,眼底似有一丝诡异,就在洛茜心生不安的时候,就听见苏氏突然开口:“是大小姐!”
洛茜猛地一转头:“你胡说什么!”
苏氏却是不管不顾:“侯爷,你信妾身,是大小姐!妾身的那点布料,全部送给了大小姐!”
这一变故让人难料,便是洛煜安也微微眯起了双眼,洛茜面上出了些怒气:“父亲明察,此事与女儿无关,女儿与苏氏非亲非故,她怎么会将如此贵重的布料送与女儿?”
她的话有理有据,的确,苏氏往日也不见与她走得近,怎么会突然将布料都送与她?
苏氏却像是被她的话气到,眼眶红红地落泪,不敢置信地指责道:“当初你说喜欢,让奴婢送给大小姐你的,你怎么又轻易地不认账了?”
洛茜几乎被她气笑了,她死命捏着自己的手心,其实心底大抵是知道苏氏为何针对她,但是她当初与苏氏说的是实话,苏氏小产后,她也仔细想过,定是苏氏自己不小心,又怎么能时候怪到她头上?
洛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喜欢,你就送给我?何时苏姨娘如此大方了?”
苏氏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她,眼底皆是不敢置信和受伤:“大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无义?”
洛茜皱眉,不知她这话何来?就见她猛然对着洛煜安拜下,重新抬起头来,又哭得梨花带雨:“侯爷,当初妾身不能有身孕,就是大小姐专门派人告诉妾身的!”
洛煜安神色微顿,就听苏氏继续说着:“若非如此,妾身好端端地,又怎么会突然到府外请大夫?”
“正是因为如此,妾身才将侯爷送与妾身的那块曼玉罗衫布,送给了大小姐啊!”
苏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妾身原是为了感激大小姐,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她竟然是早就筹谋好的啊!”
洛茜没有想到她竟然将这事抖了出来,面上闪过一丝慌乱,斥道:“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