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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雪月城的南宫春水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萧若风抚平她鬓角翘起的碎发,“幸好现在的武功还够看,不至于拖你后腿。”
东方既白挑了挑眉,她并不在意萧若风的武功有多高,但也不会说什么凡事有她保护他的话,他有他的骄傲,只要他心里不对此介怀就好了。
想了想,东方姑娘把自己的手递到他面前,“刚刚挥太用力,手酸了。”
萧若风一愣,随后笑笑,将昊阙收回剑鞘,双手捧起纤细的手腕轻轻揉捏起来,“我让暮初去取药油来抹一抹?”
歪斜的伞面抬了起来,露出伞下执手而立的男女,暮初隐约听到主子念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走上前去,“主子可有吩咐?”
“不用了,缓缓就好了。”蓝灰色的眸子一转,嗔了萧若风一眼。
萧若风笑笑,握着她的手指抬至唇边,在光滑的手背上轻轻一吻,“这样呢?”
暮初:……
他真多余。
小狐狸反手在萧若风手心里拍了一爪子,转身看向空荡荡的长街,“剩下的地方路太小,房子又破又密集,禁不起我一掌的。”
“嗯。”萧若风徐徐吐了口气,由衷地道了声谢,守城军把南北方向的三条大街清理出来都花了七天的功夫,若是既白不出手,这条最长的主干道清理出来少说也要四五日。
“好了,跟我客气什么。我去忙我的,不耽误你当皇室的好榜样。”她抱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蹭了蹭,小声道,“要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晚上不洗干净不许上床。”
萧若风伸手把正准备走的人按在怀里,低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轻吻了一下她的鬓发,“好。”
东方既白要调查水患的起因,萧若风为此特地向城主要了个对这件事情比较清楚的衙役带路,又叮嘱暮初陪着一起去。
劫海长鸣一声飞向前方,东方既白一身浮光跃金的鲛绡走在泥泞不堪的路上,衙役方才目睹了那震撼人心的一幕,眼下近距离跟在这位容颜绝色的女子身边只觉得她就是那天上的仙人临世来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他能得见仙人真是三生有幸,激动得差点同手同脚。
东方既白没管身边人激动万分的心情,而是略微打量了一下沿途的地形,“从最初下雨到决堤过了多久?”
一听仙人问话,衙役一张口却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强行镇定下来后才道:“雨是深夜开始下的,大多数人都睡熟了,具体的时间怕是得回去问上一圈,总有人觉浅的。至于什么时候决的堤,这小的倒是清楚,寅时左右突然打了很大的雷,那闪电在天上亮起来的时候把半座城的人都吓醒了,再一看外面那么大的雨,街坊邻居都走出门查看过。”
衙役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寅时一刻,大家伙儿怕这么大的雨房子漏水,就拿着雨布上了屋顶,雨布还没拉开小的就看到江的方向涌起很高的浪,那浪比城墙还高,一下子就砸过来了。这可把我们吓得不行,连忙回屋叫家里的人赶紧收拾东西往高的地方跑。”
“打过雷?”东方既白敏锐地抓到了关键词,“打过几声?”
衙役点点头,脸色也稍微白了白,“就一声,那雷就跟在小的耳朵边炸开似的,魂都给炸没了。那些家里有小童的,有几个从那晚上开始就一直呆呆傻傻的,像是得了惊魂症。”
她略微一想,又问道:“那天白天澜江城里的飞鸟和走兽有没有什么异常?晚上决堤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江边有什么奇怪的撞击声或是动物的叫声?”
衙役连忙应声,“小的家里养了只老黄狗,白天挺正常的,不过吃晚饭的时候突然在院子里叫了起来,那时候……唉,那时还以为门口路过了什么生人就没在意。现在一想,好像那天傍晚麻雀也叫得特别吵闹,老一辈的人总说它们这些动物对灾难的来临敏锐得很,要是我能多往这边想一想就好了。”
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哪会有人听到鸟叫犬吠就往这方面想?
东方既白又追问道:“那晚上呢?”
“晚上……”衙役努力地回忆了一番,“雨下得太大了,我和街坊面对面说话都听不清,江那边……”
澜江城临水而建,水面极宽,且因为下过暴雨,如今水位仍旧很高,东方既白看到那一片狼藉的河岸,堤坝的缺口被沙袋和石头强行堵住了,但还是有水不断渗出来。澜江城守军临时挖了一道沟渠,将这流出来的水绕过城墙引了出去。
她看了眼堤坝和城墙之间的距离,“你们原先没有挖引流的水渠吗?”
“有,但是洪水冲垮了河堤之后涌出的泥沙直接把它填平了。”衙役指了指城墙外的一排倒伏斜插在泥堆里的树干,“还好城墙没被冲毁,也幸好城墙在,不然,靠近江边这一带的百姓怕是要被连人带房子埋在下面。”
东方既白点点头,随后飞身一跃,上了江堤。暮初收起记了一路的手札跟了上去,他一回头,见那衙役深一脚浅一脚在泥地里走,又折回去拎起他的衣领将他直接带到了堤坝上。
衙役连忙道谢,同时羡慕起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人来,特别是前面那位仙子,要是当初他们城里也有仙子这般人物,说不定洪水都给拍回江里去。
东方既白在堤坝的缺口处蹲下身,眯眸观察了一番,随后作势要一脚踩进时不时漫过堤岸的江水里。
“哎别下去,深得很!”衙役下意识出声劝阻,说完才想起来他在跟谁说话,不免尴尬。
而同一时间,东方既白一脚落下,原本波涛滚滚的江水顿时退开,她一步步沿着堤坝的内侧走了下去,她每走一步,江水就退下三尺,待她走到基底,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