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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空青唤他过来便晓得刚才估计被看到,自己作为被侄子敲打,脸色顿时赤红苍白不停变换,最终铁了心般解释道,“是我孟浪了,你别苛待她。”
魏鸷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无声讥笑,她可真长能耐!
桐君带着如意急慌慌地回了院子,就刚才空青一瞥,便晓得他应是看到了,想到他挖人心肺般的话便冷汗津津。
“桐君妹妹…”魏云安站起身,眼神疑惑她为何如此慌张。
“桐君小姐,又去那里闲逛了,大小姐已等你半个时辰了。”十香满脸讥讽,她就是看不惯这般风情的样子。
刚经历了大起大伏,心慌意乱,她有些木然望去,湿漉漉的眼眸在香汗淋漓的略显苍白的容颜上格外无辜,胸前饱满小幅度快速起伏,端是眼波盈盈,气息缱绻。
魏云安心底微乱,口干舌燥,定了定神色说道,“桐君妹妹,唐突上门,多有打扰。”
桐君捏了一下如意的手心,轻抚了鬓发,迟疑说道,“无事。”
生疏迟钝,这便是魏云安的第一反应,侧身吩咐十香,“这里无事了,下去吧。”等院中没了外人,扔下了一句炸雷般的话,“表哥托我给你带句话,酉时三刻去九曲亭台左手边第三棵古树下,有事相商。”
桐君只怔愣看着眼前人,一身的桃红色蝶戏水仙襦裙,发间是鎏金点翠步摇,腕上嵌红宝石金镯,仪静体闲,落落大方,说完便笑吟吟的看着她,不疾不徐,气度和魏氏儿郎如出一撤。
似看出她窘态,开朗笑了一声,此时才略有小女儿般的娇憨,“反正消息我送到了,去不去你自己定夺,表哥答应我的玉佩我算挣到手了。”
桐君微抬眼,时近黄昏,此时落日还欲挣扎着在西边,染了云霞娇妍似锦,红晕绮丽。
第9章
◎若没有爱有愧疚也可。◎
她换了一身深灰蓝襦裙,陈旧肃穆,几乎隐入昏沉黑夜中丝毫不打眼,如意局促不安被她安排早去歇息,便自顾出了门。
到了鹤鸣苑后门拉开门闩随后虚虚掩着,这样便能不知不觉回来,做好一切,看着已过了时辰便急急的走去。
空青静悄悄进了屋子,烛火闪动照在主子似剑锋一样的浓眉上填了三分剑气,冷厉之势,所向披靡。
“何事?”
空青被冷寂的两声激的回了神,忙收敛心绪,回禀道,“桐君小姐去…见李公子…”
出口的话被一股骇人的气势磨成齑粉,魏鸷冷笑出声,这便是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唯唯诺诺的人,猖狂到私会外男,自谋生路,看来这是真当他成了死物,弃之如敝履,说的可不就是他!
几息之后,无情的话听的空青心底寒凉,“随她去,看她高兴几时,另给隋嬷嬷说允她出门。”
合抱粗的古树树冠蔽日,眼下夜深露重,丝毫光线也无,黑黢黢的似无底深渊吞噬她,夜风吹的叶子飒飒作响,湿气扑在身上不禁起了一层细密疙瘩,她摩挲着双臂,到了近处便有些怯懦的止了脚步,垫着脚往里张望。
远处似萤火闪动,渐渐往她这边走来,她旋即躲在树后望着那点光亮越来越大。
“桐君妹妹?”李兆松也是第一次幽会,紧张带着雀跃,看着那处似幼兽般惴栗凄惶的眼眸,瞬时脑中充血,全然忘了后顾之忧,急吼吼上前伸手,看着落在半空中的手,方找回了一丝理智,觉得他过于孟浪,轻微肃了嗓子,“别害怕,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们清清白白,不惧人言。”
说完话,李兆松便觉得脸颊燥热,看她终于不那么紧绷,便把思来想去的话倒了出来,“伤可好了?”
桐君反应片刻才晓得说的是静安公主磋磨她的事情,试了多次嗓子才不那么紧窄,“已无碍了。”
“那就好,一群狗仗人势的奴才,合该丢命,魏副使为民除害。”李兆松钦佩魏鸷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说着还观望她的脸色,见她不似平常人般一脸倾慕,便又自得些。
桐君却怔在当场,有些糊涂此话何来,还未张口又听他说道,“过些时日,翠峰湖碧荷连天,很是避暑的好地方,到时候你也去吧。”
翠峰湖位于京郊十五里处,湖柳绕堤,烟水空蒙,背靠翠微山,周围全是权贵人家的避暑宅邸,每年魏府便会去此处待月余,桐君低下头思虑片刻,她还从未出过魏府。
李兆松晓得她身份尴尬,平日不敢多言,保证道,“放心吧,只要你想去,我带你出去,再者你是苏府小姐,就是担心你喜静不爱出去。”
“我愿意的。”桐君说完感觉红晕爬上,顾不得羞涩,壮起胆子抬眸望着他,“表哥,我把上次送的簪子…弄丢了。”
语调凄凄惶惶,泪水盈眸,情谊涟涟,这般即使再大的错误也会让人心软。
“这有什么!”
“可那是表哥亲手雕刻的,意义非凡!”
李兆松心底松软如棉花膨胀,鼻头酸涩,激动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目光交错,气息交融,脚边烛光渡在千娇百媚的脸上情谊缱绻,看她唇瓣微颤,便有些心猿意马。
只觉渐促的气息愈发近,忽然听到一石之隔后面响起小厮的声音,“少爷,有人来了。”
李兆松瞬时恼恨,也知时机不对,便叮嘱道,“这几日我时常待在魏府,有时间常出来,也让我见见你。”
桐君点点头,手腕处被重重捏了下,看他背影隐入黑夜再也瞧不见,脸上的火热如潮水退去,哗啦啦响在耳边,手腕那处隐隐钝痛,心底隐秘的情绪被压了下去,她告诉自己他很好,只要能出了魏府便会一心待他,他心思纯善,两人定会琴瑟和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