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气派,好威风的场面。陶涛看着矮胖子在旁人的簇拥下,故做矜持高贵的样子,一阵恶心,想呕吐。又想上去直接扇他的耳光。
矮胖子上楼后,这时,一个老阿婆扶着一个孕妇也来到了醉仙楼。
“婆婆,你没看错吧,骆厂长真的来了吗?那公公的医药费能给我们吗?”孕妇问道。
“不给报销,老头子就要断药了,拖不得啊,今天就是下跪,我们娘俩也要骆厂长签字。唉,这日子怎么活啊,唉。”老阿婆凄苦的说道。
娘俩上了酒店二楼,问了楼梯口的服务员,得知骆厂长在208包厢。服务员走马灯似乎,一个接一个的往208上菜。
还没到208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喧哗声。好像是几个人同时在夸奖一个人。接着就是大笑声。
到了门口。娘俩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就会开,可娘俩没这个勇气。
老阿婆横走了一步,透过窗户玻璃往里瞧,果然看到了骆厂长那张胖乎乎的大圆脸。
“在里面。”老阿婆对孕妇说着,“我们进去求求骆厂长吧。”
说着,老阿婆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医药发票,拉着儿媳妇,推开了包厢的门。
门推开了,里面依旧是说笑声,可能以为是服务员上菜吧。
只有坐在正对着门的主席位置上的矮胖子骆长福,一抬头就看见,推门进来的不是服务员,而是一个衣着破旧的老妪和一个腆着大肚子的孕妇,骆长福登时脸色一变,拉着脸,停止了笑容。
骆厂长不笑了,谁敢笑,不约而同的把目光往门口投去。
208包厢静悄悄的,大约静悄悄的度过了5秒钟。
这5秒钟,是一种抗争和较量,人人都在索着,该怎么说怎么做。
也只需要5秒,不要很长的时间,这是一个不用多索的局面。
老阿婆本来以进门就准备跟骆厂长开口求情的,可老阿婆没想到,自己推门进来,竟然产生如此大的反应,里面热闹的场景竟然因为自己进来而顿时变得静悄悄,老阿婆更没想到,安静下来之后,满桌的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中,全部是厌恶、鄙视、发怒。
老阿婆实在不明白,我们也是人啊,桌上几个还是厂里的同事啊,我们又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情,我们进来,就有这么惹人嫌吗?
老阿婆停顿了5秒钟,准备开口了,这时,耳边响起了一句断喝:“你们做什么的?”
老阿婆一看,这个断喝的人,自己认识,是副厂长刁富贵,当初是厂子看管澡堂子的,有一手搓背的绝活。
“刁师傅,我,我找骆厂长。”老阿婆被刚才刁富贵那声断喝吓得颤抖了一下。
“找骆厂长什么事啊,没看到厂长在忙吗?有什么事不会去办公室说吗?”刁富贵继续教训着老阿婆。
“去了办公室,碰不到人啊。”老阿婆苦着脸说道。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站了起来,呵斥道:“出去,出去!等吃晚饭再说。出去,滚出去。”
“苟科长,没办法啊,老头子住院了,等着钱救命啊。骆厂长,您就行行好吧。”老阿婆说着,拉着怀孕的儿媳妇,‘扑通’,双双跪了下来。
“我操,年纪一大把,也耍赖啊,死不要脸。”苟科长骂着,
“扫兴,真他妈的扫兴!”刁富贵看着老阿婆下跪,也开骂了,“你们就没有尊严吗?动不动就下跪,还要不要脸啊。
“骆厂长,我家老头子叫劳木全啊,你认识的啊,原来还和你在一个车间啊,骆厂长,老头子病了,等药救命啊。”老阿婆哭诉着,继续跪着,朝骆长福不停的磕着头。满头的白发在磕头的时候散落,有的白发和眼泪混在一起,挡住了视线。
骆长福一直一言不发,看着老阿婆下跪磕头,把头扭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