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身殿——
齐王跪在皇帝身后,回首望着妻子,旁侧还有看戏的赵成哲,一脸虚伪,便攥紧双拳回头对着皇帝磕头回答道:“臣要江山。”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齐王会要妻时,齐王的话,惊呆了殿内众人,尤其是刚入内的赵成哲,一改先前温和的脸色,僵硬的望着齐王。
皇帝很是意外,同时也十分高兴,转过身来哈哈哈大笑道:“不愧是吾儿,身为皇长子,岂能为一女人拖累。”遂挥手吩咐端酒的内使,“动手吧。”
内使端着鸩酒走近齐王妃,又听得皇帝吩咐道:“放开她。”
于是锦衣卫退下,齐王妃站在端奉鸩酒的内使前,不舍的偏头望着跪在皇帝跟前的齐王,泪流道:“嫁给殿下,妾此生无憾,夫妻一场,即便有今日结局,也无怨无悔,然奸佞当道,殿下要时刻警惕,万望珍重。”说罢,齐王妃一把夺过内使手中的鸩酒一饮而尽。
齐王回头,抬手大喊,“不!”
金杯落地,哐当哐当的弹起落在了脚边,鸩酒毒性极大,才刚入肠,便有一股剧烈的灼烧感,接着毒药扩散至五脏六腑再至全身,齐王妃瘫倒在地。
齐王一个箭步将人接住,跪坐在地上将人搂进怀中,颤抖着哭道:“是我对不起你。”
因毒性发作,疼痛齐王妃蜷缩着身体不断抽搐,又强忍着被毒药侵蚀的痛楚,抬手轻轻摸向齐王,“大王莫哭,妾会一直看着大王,成就千秋大业。”
齐王握着妻子的手不断摇头,“不,我不要。”
此一幕,感化殿内的众人,老臣们纷纷掩面,私下小声道:“都道天家薄情,今日却不曾想能见到如此情深一幕。”
“有错当罚,何况人命关天,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毒性一点一点侵蚀人身,使得齐王妃的意识渐渐消散,四肢气力慢慢流逝,最后彻底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霓儿?”见身下再无动弹,齐王僵住,连忙唤道:“霓儿,你不要吓我,别睡了,快醒醒。”
任齐王如何问与轻轻摇晃,齐王妃都没了任何反应,蜷缩的身子也很是僵硬,他抱着妻子的尸体痛哭流涕道:“你怎么能忍心扔下我与孩子离开呢。”
皇帝见此一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旋即唤道:“通政司使。”
绯袍官员出列道:“臣在。”
“将今日之事与齐王妃罪行刊印成邸报,布告天下,齐王妃林氏,谋害亲王,残害官吏,枉顾人命,即日起,废黜诰命,于宗室中除名,今自裁谢罪,罢黜共犯刑部尚书林海荣尚书一职,押入天牢听后三司发落。”
“是。”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林海荣叩首求饶道,因聒噪,皇帝便甩袖差人将其拖离大殿。
皇帝负手走回座上,威严道:“今日之事,诸卿见证,朕的处决,可有不妥?”
群臣持笏躬身道:“陛下圣明。”
“赵成昭既受蒙冤,即日起恢复亲王爵位,改封楚王。”皇帝又道,“诸卿可有异议?”
“陛下圣明。”
“剩下事宜,有罪之人服罪,有过之人当罚,按明律行事,交由三司处理。”皇帝道,旋即起身离开,“朕乏了。”
锦衣卫便将其余共犯一并带走,群臣恭送道:“恭送陛下。”
皇帝离开后,殿内还剩抱着妻子尸体的齐王,还有新册的楚王,与一些朝廷元老。
“齐王殿下,斯人已逝,还请珍重身体。”官员们劝到。
齐王抱着妻子的尸体不语,只是面露凶狠的瞪着楚王,诸臣只好从殿内离去。
至殿廷外时,纷纷摇头议论,“储君尚在东宫,陛下所言抉择,实为不妥,看来是铁了心要易储。”
“皇太子殿下无过错,皇后殿下也是,且皇后殿下素来有贤良之名,陛下若强行改立储君,恐不能服众啊。”
“陛下这样做,怕是要伤李氏之心了,日后必又要掀起一番风浪。”
有官员笑道:“当初劝陛下立李氏女为后,诸位大人都是参与了的,能造成今日之结局,诸位大人功不可没。”
“立李氏是为稳定朝纲,陛下自己也明白,若真立了周氏,周氏小门小户如何林立权臣之列,先皇后外戚一族便要重蹈张氏之祸乱了。”
“罢了,咱们都是半只脚踏进黄土的人了,将来如何,就由小辈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