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姮每次做这种梦就会像是被鬼压床了一般,不看到最后不会让她醒过来。
简直就是某种残酷的惩罚。
醒来的徐姮都不用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颊边能感受到枕头上被浸湿过的冰凉就知道她又是哭着做完这个梦的。
三年前的夏天,她的确用这种算计的方式抢过来了她以为她最想要的东西。
妈妈瞒住本来什么家里事都不会过问的爸爸,让他把徐渚一起带回县里去上学,妈妈不愿意让哥哥和自己再待在同一个屋檐下;而自己则顺利地被妈妈带去那个私立初中报了名,即使爸爸并不愿意付这个走后门还要高出两倍的学费,妈妈自己掏钱倒贴也要让徐姮去读,大概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样是在补偿她。
妈妈也没再对自己说过什么重话,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在这个没有徐渚的家里,她确实是妈妈唯一宣泄母爱和亏欠的对象,这也是她想要的所谓妈妈的爱。
可是,过年时才会见到的哥哥已经不会主动和她说话了,她也假装不想和他说话,假装不会难过,直到装成了不搭理他的假习惯。
她以为她和哥哥之间的亲密和依赖也就这样渐行渐远了。
但哥哥还是……
回来了。
而且还变成了她不再熟悉的样子。
徐姮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出神许久。
还是布洛芬药效过后的小腹坠痛让她回过神来,意识到没留小夜灯并不是她的习惯,这里是哥哥的房间。
天还没亮,不知道几点,但徐姮已经睡不着了。
坐起身来想去上厕所换卫生巾,顺便看一看有没有侧漏在哥哥床上,漏了也好赶紧把床单换掉。
徐姮在下床时发现自己坐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从屁股底下抽出来,发现是她熟悉的小黄鸭t恤。
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让她以为自己忘了穿睡衣。
慌慌张张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这件,又看了看她手里被她捂得暖暖和和的这件。
……好像小了几码的样子。
难不成什么时候弄混了?
她身上穿的其实一直是哥哥的衣服?
难怪她穿了这么多年也不觉得绷,胸都长了好几号,还是宽宽松松的,她就单纯地以为衣服在越洗越大。
徐姮像是见了鬼一样连忙把那件衣服重新塞回被子里。
嗯……
拿错了就拿错了吧?
装作不知道就好了,反正他现在也不会穿这种幼稚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