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姒和褚容带着星梭回到凤族王宫,因星梭需尽快秘密地归还龙族那边,凤姒便着心腹玉茹去联络宿音,让其亲自来丹穴山把东西取回。等待宿音前来的时间里,凤姒和褚容两人各自处理自己的伤口。
凤族王宫里有一口药泉,乃是绝佳的疗伤之所,凤姒脱去沾了不少血污的衣裳,进入药泉中,让药泉水没过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泡制药泉的草药带着助眠效用,再加上氤氲的雾气扑在脸上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凤姒暂且放空了自己,饮下一杯醇正的醴泉酒后闭上眼小憩。
宿音接到玉茹的传信后很快就将手上的一应事务安排妥当,赶到丹穴山来。褚容把伤口处理完后正在山顶的凉亭里饮酒,远远瞧见宿音向凉亭这边走来,在其走近后立马身体一软,懒洋洋地靠着支撑凉亭的几方柱子,豪迈地拎起酒坛子往自己嘴里倒,放下来时残余的酒从坛口荡出,洒了一地。
宿音皱着眉往旁边一躲,没让那洒下来的酒沾染裙裾,“怎么就你?不是阿姒让我过来的?”
“我俩可是一起死里逃生的,怎么你就只问她,不问问我?”
“一个大活人站眼前我还能看不出你好不好?不过你说死里逃生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你们?”
“星梭的器灵,不过已经被灭了,而且还是灰飞烟灭那种。”褚容边说边配合着吹了口气,表情正经了一点,“我问你个事,你是否收过徒弟?或者你姑姑是否收过除了你以外的人作徒弟?”
宿音的脸色阴沉下来,“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跟阿姒遇到一个人,那个人会用七破剑法,我寻思这不是你们一脉单传的剑法么,就来问你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阿姒之前也对我说过差不多的话。”宿音说,“你说的那个人,死了吗?”
褚容有点意外宿音竟然早就知道,愣了一下才回答:“虽然受了伤,但那些不至于要他的命。”
宿音极为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真是命大。”
褚容神色复杂,估摸着那个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不过宿音看起来不想深谈,他便没有不识趣地追问,另外提起了别的事情:“虽然现在把星梭拿回来了,但是有个棘手的问题,那些怨气被放出来了,如果放任不管,蓬莱岛的情况或许会变得非常糟糕,而且最后有可能会波及到我们,所以这件事必须慎重处理。”
“这很简单,都……”
宿音还没说完,看到凤姒过来了,立马迎上去,笑吟吟地将人上下看了许久才开口:“褚容说你受了伤,现在怎样?”
“我没事。”凤姒回答,“你和褚容在说那些怨气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意思是把怨气都清理了就是,以绝后患。”
凤姒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这件事毕竟涉及九天各族,没道理是我们三家自己的事,我决定明日邀陆吾他们过来商量,让各族都抽调出人手,由我来带队联合行动,你们意下如何?”
“我没意见。”褚容说,“不过事情发生也有我的一份责任,我也去,中荒这边我来安排,绝不掉链子。”
“大荒这边,我来负责。”
初步敲定针对怨气的清剿行动,宿音见凤姒脸上还有疲惫,带上星梭后拉着褚容离开,让凤姒注意休息。
凤姒在他们离开以后并未回王宫,而是径直去了禁地。落满梧桐叶的禁地里,纪致尘和祝宁榕围绕棋局展开的争吵听起来中气十足,这两人平日里看起来都是正经严肃的,偏偏爱跟对方争高下,在都不擅长棋艺的情况下,他们的对弈总会下着下着就走了形,争相悔棋,一局棋下来,大半时间都用来互相指责对方悔棋,往往到最后会有一个人按捺不住掀了棋盘。打一架后,输掉的那个人会把棋盘捡起来,将棋子归入棋盒,两人心平气和地坐回原位上,继续下一盘棋。
凤姒到来时正是纪致尘面不改色地连着悔了三步棋,祝宁榕出言嘲讽。纪致尘背对着,没有看见凤姒,对祝宁榕指责的话充耳不闻,后者却一眼瞧见,忙让凤姒评判个黑白对错,“小姒,快来看你尘叔这副无耻的赖子嘴脸,十步棋悔八步,跟这种人下棋最没意思了。”
纪致尘毫不相让,把手上的棋子狠狠拍在棋盘上,说:“半斤八两的水平,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在上一把的时候悔了整整八十步。”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过分了,才下三个子儿就开始悔。”
两人谁也不松口,最终齐齐看向没有说话的凤姒,示意她给个结果。
凤姒扫了眼棋盘,上面摆放的棋子因为刚才纪致尘那大力的一拍都移了位,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格局,她想了想后开口道:“我观棋盘,白子比黑子多了一枚,这局就算白子这边胜。”
话音落,纪致尘朗声大笑,向祝宁榕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小姒果然是慧眼如炬之人,看得出我比你榕叔厉害。”
祝宁榕对这结果不服气,背过身去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