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叔……”
凤姒绕到祝宁榕面前,像小时候那样去挽他的手,让他别跟自己置气。然而没等她开口说出话,祝宁榕闻到她身上飘散的药香,立马变了脸色,眉头拧在一起,“怎么回事?你去泡过药泉?”
“你受伤了?”纪致尘围过来问。
“一点小伤而已,在药泉里泡了一阵,已经没事了。”凤姒说,“尘叔,榕叔,你们不用担心。”
凤姒说没事,纪致尘和祝宁榕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转而问起她今日来禁地这里有什么事。
“我是来找母亲的。”凤姒回答他们。
“那你去吧。”纪致尘说。
凤婀自卸任族长一职后便久居凤族的禁地不出,外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对当年火烧蓬莱岛一事深感愧疚才会如此,实际上凤婀对自己做过的事从不后悔,留在禁地也是不想听那些风言风语,毕竟谁听到耳边有成百上千只苍蝇在嗡嗡叫都会厌烦。
禁地是凤族历代族长长眠之地,因凤凰一向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除了挂满金黄叶子的梧桐树外,这里一切东西都是用金子或玉石做成,加上凤婀本身就是喜好玩乐的性子,她在这里并非清修,而是躲避一切世俗事,安然享乐。
凤姒到的时候,凤婀斜倚着美人榻,乌发如墨泼开,右手执鎏金盏将存了千年的醴泉酒送到嘴边饮下,随性地用手抹去了嘴角残留的酒渍,又拿起祝馀草放进嘴里叼着,行为举止很是不拘小节。
看到凤姒出现在面前,凤婀并没有表现出意外,“怎么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你是不会来的。”
凤婀的话并不是在指责什么,只是因为她自己不喜欢有人打扰,凤姒知道这个,除了一些特殊时间固定会过来以外,其他时间不会来这里。
“母亲,的确是有一件事。”
“嗯,你说,我听着。”
星梭丢失的事不宜外传,凤姒便没有向凤婀说明,隐去了这个前情,“封印在星梭里的那些怨气放出来了,放任不管,最终恐会危及我们自身,所以我和褚容他们初步商议,决定抽调人手去处理这件事。这一次,我打算把无尽海里的那些东西也全部处理干净。”
凤婀坐直了身体,“你也认为当初我做错了?”
凤姒摇头,“我的看法并不重要,母亲,既然你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并且一直都这么认为,那它就是对的。”
凤婀沉默着没有回答。
“但是母亲,几百年过去了,造成那一切的人不知轮回了几转,所有的惩罚,我认为已经足够了,该让一切结束了。”
“说到底,你并不认可我的做法。”凤婀开口后叹息一声,“罢了,随你怎么样,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牧光那个人,他敢欺瞒我,就应该付出代价,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得到赦免。”
凤姒没有说话。
凤婀眯起眼,“怎么?你觉得牧光应该得到我的宽恕?即便我不是凤族的族长,我也不允许有任何人冒犯我的威严,何况在那件事上,他并不无辜。”
凤姒并不想在这件事上与凤婀争执,更何况一开始她的目的就只有无尽海里的那些冤魂,牧光身上的诅咒能否解除,于她而言无足轻重。
“我明白了。”凤姒说。
凤婀脸上露出厌倦的神色,“好了,事情已经说完,你回去吧。”
凤姒点了点头,临走前迟疑了片刻,还是把闷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母亲,如果五彩石有任何情况,希望你能立刻告诉我,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你放心,我和你尘叔他们都在这里,禁地不会出事情的。”
“是,有你们在,我的确很安心。”
凤姒说完向凤婀道别,出来后再向纪致尘和祝宁榕两人告辞,离开了禁地。从禁地出来以后,凤姒看着浮云间起伏的山峦出神许久,最终用护心鳞遮掩了气息,去往蓬莱岛的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