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胡说!现在东家姓余!”有人低声警告,又转而问道:“那个桑家女大夫莫非就是上次打架一人缝了十几个人的那个女娃娃?”
坐在屋里绣花的桑落?
众男子纷纷伸长了脖子,探出头去打量屋里的桑落。她一身绿裙,端端正正地坐着,冲着他们点头致意:
“难言之隐切莫拖,桑家秘方治沉疴。有困难,来找我。”
这话一出,众男子又讪讪地缩回了脖子。这话从一个尚未婚嫁的女娃娃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屋内绣娘们多是嫁过人的,见了这情形,都捂着嘴笑起来,趁着林旺家的乔氏不在,便围在一起悄悄问桑落是怎么治的。
桑落也不含糊:“我有独家秘药的。”
绣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一碰,都是心知肚明的默契,异口同声地说道:
“给我来一瓶试试。”
“我想要一瓶!”
说罢,她们又捂着嘴笑开了去。
“笑什么?!”乔氏的声音震得绷子都在跳。
众人连忙回到自己位置上。
乔氏背着手在屋内巡视:
“端午要到了,你们的绣品呢?一天天的,不知道抓紧干活,就知道闲出屁来扯是非!怎么着,东家是花钱请你们来耍着玩的吧?”
“刚才东家已经发话了,端午的货,十天之内必须出来!你们要不钉在绣凳上把活干完,要不就死在这儿!听见没有?”
绣娘们连忙应“是”。
桑落垂着头戳着那绣布,突觉后背一震,是乔氏的大手拍在后背上。一抬头,对上乔氏的眼神:
“尤其是你!学了也有一个来月了,连针脚都还没练齐!”乔氏叱道,“你瞧瞧你绣的是个什么东西?能拿出去卖吗?还整天晚来早去的。我看是罚少了!今日非得罚到你天黑不可!跟我出来!”
“是。”
桑落垂着头,默默跟在乔氏身后,又进了那个堆满线头的小屋。
乔氏伸出头去,确认门外没有人偷听,才掩上门,抓住桑落的手:“孩子,你怎么不听我弟的话呢?”
桑落一头雾水地望着乔氏。
“你一个女子会医术,本就不容于世,如今非得搞到人尽皆知。是不怕出事吗?”
桑落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话:“是世人不容我,而非我不容世人。错不在我。”
廖内官龟缩了一辈子,惶恐半生,避人耳目,不也落得如此下场吗?
若是其他事,她可以认怂保平安,甚至将柳叶刀给出去,她也不会有太多的怨言。
她是穿越来的,再也回不去了。在这蛮荒的古代,总要做点什么才不会觉得人生是一片荒芜。
行医治病,是善事。男子做得,她也做得。
“你啊,你啊!是非对错岂在你一人之心?”乔氏摇摇头,叹道,“我早上听东家的意思,说是既然你不安分于刺绣,就要送你进林家。”
林家?
乔氏再压低声音道:“我们旧东家原是有个赘婿的。。。。。。”